韩若壁发现,那名赌客的面前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张牛骨筹码了。
看起来,他已经输了不少钱了。
咬了咬牙,那名赌客把几张筹码合在一起,紧攥在手里,想必是打算做最后一搏了。
周边有人笑他道:“刘老六,差不多就收手吧,好歹留下几两银子,等晚上还能去‘牡丹亭’喝个花酒什么的,别硬挺到输光了屁股才走,那多不吉利呀。”
“去去去!”那名赌客一脸的不高兴,嘴里嘟囔着什么,半点儿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先前那人两手一摊,又笑道:“嘿嘿,真是个‘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落’的主儿,随你随你。”
韩若壁不动声色地来到刘老六身边站定。
赌场里的那点龌蹉事,对于韩若壁这样的资深赌徒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庄家绝对是玩骨牌的高手,仅是那一手精妙绝伦的洗牌功夫,就足以在洗牌时按需求控制好每张牌摆放的位置,倘若再配合上灌了铅的骰子,那便是想要什么牌,就有什么牌了。
又是一把过去,毫无悬念的,那位赌客输掉了最后的几张筹码,无奈地离开了桌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韩若壁当即占据了这个位置,拉着黄芩一起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接着,他甩手把十个沉甸甸的铜筹码往桌子上一扔,引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动。赌桌边的赌徒们立刻向他投来无比艳羡的目光,同时发出惊讶的嘈杂声。
韩若壁装作对周围的反应一无所知,又从怀中掏出两副画来。
那是黄芩手绘的李自然和他的那名年轻弟子的画像。
继而,韩若壁把画像展开,往面前的赌桌上一放,又用铜筹码将画像的四角压实。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见状,庄家担心要出什么状况,但又因为韩若壁穿着华贵,出手大方,摸不准他的来路,不敢轻易得罪,所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同时,他狐疑地、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韩若壁、黄芩以及那两副画,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道:“这是什么物件儿,放在赌桌上,会不会不太合适?”
韩若壁正等着他发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