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所料,徐陵道:“我想让你去苗疆,找一找杨松,若能找到,就想法把他带回高邮来。”
黄芩站起身,向徐陵施了一礼,回道:“大人,这件事恕属下力有不逮,难以从命。还望大人另请高明。”
徐陵沉吟一瞬,也站起身来,道:“我知道苗疆是苗蛮聚集之地,素来混乱,不是个安逸去处,但正因如此,徐某才觉旁人难担此任,只能向黄捕头求助。徐某自问素来待黄捕头不薄,还望黄捕头顾念之下能够考虑考虑,莫要一口回绝。”
黄芩摇头道:“属下回绝大人,并非为着贪图安逸,而是苗疆僻远,比不得扬州临近,光是走这一趟便要花费好几月功夫,加上目前除了知道杨松四年前被某个土司赎了去外,一无线索。偌大的苗疆,每个部落、村寨都有自己的土司,却要到哪里寻人?是以,少不得还要多费时间查找消息,半年也未必回得来高邮。我毕竟是高邮捕快,职责所在也不宜在外耽搁那许久。况且,异地寻人几如大海捞针,极可能根本找不到杨松的下落。再有,就算在某处寻到了杨松,他自己是否愿意离开,那土司或他现在的主人又是否愿意让属下把人赎走,等等等等都难以预料。”歇了口气,他继续道:“是以,这一次属下只怕难以替大人分忧了。还望大人见谅。”
他不答应,一方面是担心离开的时间太长,不放心高邮;另一方面也是从头至尾,都没想认真理这件事。
见黄芩直言回绝,徐陵虽面有不悦,但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加之苗疆乃瘴疠之地,此去凶险无比,纵然夸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是以不好强求,只能作罢。
因为心绪不佳,他一屁股坐回座上闷头喝茶,只把个黄芩晾在当场,既不叫他坐下,也没叫他离开。
这时,黄芩主动开口道:“州牢里有个苗人囚犯,大人可知道?”
徐陵不急不缓地喝完了茶,才‘哦’了声,点点头道:“是扬州府通缉的那人吗?”
黄芩回道:“正是。属下去扬州时恰好听说了这个苗人的事。”
徐陵又“哦”了声,漫不经心道:“你提此事,是有甚特别吗?”
黄芩将在扬州听来的有关那对苗人兄妹的事,一五一十告之了徐陵。
徐陵听了,叹息一声,道:“打断骨头连着筋,手足之情当真深重。这苗人为了救他妹子,跋涉几千里,可不但没救成妹子,反落到如斯境地,确是可悲。”
黄芩追问道:“敢问大人,可有法子减轻这苗人的罪?”
徐陵奇道:“你同他认识?”
黄芩摇头道:“不认识。”
徐陵道:“那为何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