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记得,方才他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时的眼神——一闪而过的失望,仿佛她今夜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出场,而应该被这满城的士兵用刀夹着脖子押到他面前。
姝楠撇开看他的眼神,没搭他手腕,自行跳了下去。
李砚尘皱眉,放下帘子后空站了片刻,再转身时又恢复原有的模样,若无其事吩咐部下去街道旁定个雅间。
部下领命出去,不多便跑了回来,领着他们往客栈走去。
客栈里里外外都显得很别致,一看就是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地方。
店家显然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物,全程勾着背,一路将人引到雅间。
侍女们大气不敢喘,手脚麻利地端上茶水点心和水果,一切就绪后又纷纷退了出去。
姝楠注意到李砚尘似乎很不喜欢她们身上的香,频频皱眉。
他一落坐,两只脚便交叠着搭在案上,侧头望向李叙白,“可有好些?”
“好多了,”,小皇帝嘟嘴道:“只是多日未能去叔府上,朕都快发霉了。”
李砚尘望着幼帝,没说话。
“叔,那日母后和国公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李叙白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拽着李砚尘的袖口晃来晃去,“往后,你还会带我玩吗?”
从他记事起,就是这位皇叔带他下海摸鱼上树掏蛋,几乎所有开心的、冒险的、刺激的事,都是李砚尘带他经历的。
李叙白不知道为什么李砚尘要放弃皇位转而摄政。
摄政王这个职位,素来众说纷纭,做得好别人要说,做不好,别人也要说。
他这皇叔是属于做得好的那种,只不过他的手段过于霸道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