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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走远的话,陈诗酒会义无反顾地跑出去见他吧。

唐恒对自己说:再等一等吧,等天全部亮透了他再回去,那人到时候也彻底走远了。

至少他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尽管这个机会的得来过程,显得他有点卑鄙和龌龊。

这样的心计,或许是他人生至此为止最不光彩的时刻。

但这样美好的姑娘,他心底里实在不愿意松手。

卓姐说他是锯了嘴的葫芦,形容其实挺恰当的。

少年的热爱,并非都能曝晒在烈日阳光之下。

默默藏于心间,其实更多的是困囿于内心的自卑与敏感。

恋上一个优秀的女孩,这场暗恋,掺杂了太多的自惭形秽与猥琐。

自那个夜晚过后,笑容明显从陈诗酒的脸上减少了。

又过了十来天,陈诗酒因为低血糖晕倒在家,被赫吉驮着上了卫生院打葡萄糖,从那天以后,陈诗酒就暂停了来卫生院实习。

唐恒失去了与陈诗酒并肩一起坐在那个小药房里的机会,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令他几度梦回高中。

曾经也是这样,这个女孩日夜坐在自己边上,他们做了两年的同桌,他一路在她身后追赶,直至高中毕业的那一天,他的生命,再也不曾那样真实、近距离地贴近着她。

不过还好,陈诗酒从卫生院暂停实习只过了一星期,他们又可以在鹤因中学里见面了。

每天上午和下午,他们穿插交替给学生们上课,整个公益暑期班,为期半个月。

校长单独给他们俩拾掇出来一间临时办公室,平时他们可以在里面课间休息或者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