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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董这份要喂狗的执着,陆星寒有点头疼,揉了揉轻微发痒的鼻子,鼻音很重地说:“你还是把你无处安放的热情用到屠明的狗上吧。他也养狗,那个安迪是咱们中华的田园串串好养活,你去祸害屠明的新儿子,你的好弟弟吧。”

“屠明、屠明,屠明是你叫的吗?他是你老子的老子!”陆董的三纲五常上线了,又要开始说教:“从小到大你就改不掉这毛病!你人生字典里缺爷爷俩字儿吗?还是你语文老师没教你?”

陆星寒:“你管我,屠明都没说什么。要说忤逆,你还不跟屠明姓屠呢,你不是更忤逆?”

陆董在电话那头被噎得脖子涨得粗红,这逆子一天到晚嘴巴里就跟装了枪子儿似的,跟他聊天纯粹是给自己添堵。

陆董言辞凿凿:“屠明自己让我跟你奶奶姓的,他乐意。”

陆星寒淡然反将一军:“哦,屠明也是我奶奶让我这么叫的,屠明自己还挺乐意。”

陆董恨不得拍死这浑身长满逆鳞的逆子,气的直接把语音给掐断了以示抗议。

陆星寒对着突然挂断的屏幕不屑地“嘁”了一声。

但凡陆伯光稍微在他小时候对他的成长用点心,别跟诈尸式育儿一样时不时出来指指点点,陆星寒这会儿也不至于跟他打个电话,里面都是刀光剑影。

这叫种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怨不得他对陆伯光嘴毒,父子俩一年到头聊不上两句好话。

好好的坐渡轮心情全被陆董这一通电话给搅和了,可能他接电话时候的语气不是很好,周围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的,已经含沙射影地朝他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纷纷对着自家孩子交头接耳,似乎在教育孩子说:瞧,以后别跟这样的人学,没大没小的就会忤逆长辈。

陆星寒这会儿脸皮倒挺薄的,被几个孩子好奇探究的眼神张望了两下,就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地从座位上起了身,准备踱步去船舱外头的甲板上呆着。

吹吹风也好。

好像湄公河上的空气是要比市区陆地上的好,又或许是刚刚那通电话被陆董分散了鼻炎的注意力,总之现在他的鼻子一点不痒了,鼻腔和大脑连接的通道像被打通了一样,这是他到了胡志明之后,身体感到最轻松的时刻。

天空被暗夜与虚弱的夕阳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夜,一半是将熄的落日,二者之间横着一道靛紫色的蓝。

因为白净的东方面孔有别于当地东南亚人种的面孔,他站在甲板上很快被船上的工作人员发现,顺便询问他:“先生您好,您是中国人吗?船上有一位中国女士闹了点小毛病身体不适,方便的话请您帮忙去照应一下。我们船上备用药箱里没有氯雷他定,我还得去跟船上的人借一借药,看看船客们身边是不是带了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