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忧本来就提着一颗心,被喊得身形一抖,缩着脖子,茫然回首,目光对上一道飞过来的弧线,伸手间,也只下意识勉强用后面三个指头抓了个角,堪堪要自指缝间滑落——
紫色包装,果汁软糖,葡萄味儿。
费行云在门里与她对视,抬抬下巴,态度随意,“你的可乐和糖。”说完,才转头答了闯进去人的话,继续擦起滑板,头也不抬,冷淡非常,“刚从那儿回来,不去。”
可乐他没扔,被摆在泡面旁边,外壁还有水珠啪嗒地往下滑落。
……
“什么糖?”
李姿玉反应很快,平静发问,“你现在不在家?”
许平忧一跺脚,咬着嘴唇,强压得平静:“谢谢,不要了!”
她抓著书包带,迎着夕阳往回跑,举着手机,喘着气找理由解释:“我给楼下那家买的零食,谢谢她今天带我看她家的宠物……”
真的假的又何妨,总归躲不过盘问。
许平忧一路闯过一楼的麻将声,整栋楼的阴影,果不其然,晚上又被叫到餐厅细细审问,好不容易平稳应付过去,还是被意有所指,耳提面命,三令五申按照要求饮食的重要。
李姿玉冷着脸端坐,喝一口热茶,“算了,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跟你说正经的事。”
“你现在是发育期,以后要走舞蹈专业的路,运动量还大得很,”不用戒尺,她也有许多道理可说,平整地叙述、反问,半张脸淹没在阴影中,“有多少舞者因为容易受伤不得不放弃这条路,你知道吗?”
许平忧低着头,没出声。
她不仅知道,还知道李姿玉的痛苦,所以早就学会了将自己的感情放空。
夜深人静,许平忧与残月对坐,想起阿婆的院子、画架,用铅笔写起日记,“这次,阿婆还是跟之前一样和蔼,教东西深入浅出,只是没想到,会遇见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