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子女不慈,对丈夫不敬,崔氏若非姓崔,早就万人唾弃,被送去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了。
窦武呢,虽然位居高位,却身份卑贱。
崔氏若不是坏了名声,就算是二嫁,也不可能嫁给他!
虽然崔氏在窦家,日子过得还不错。
但,这种“不错”,也是相对而言。
但凡崔氏的名声没有那么差,她可以嫁得更好!
而她那臭不可闻的烂名声,楼彧功不可没。
最重要的一点,王姮并没有在崔氏手中受到真正的伤害,反而误打误撞的得了个天底下最好的阿兄、夫君。
王姮倒不至于感谢崔氏的算计,却也不会恨她,更不会迁怒到王昶身上。
王姮甚至愿意照拂王昶。
不只是血缘,亦不只是家主的责任,还有王昶有利用价值的原因。
王昶的天分远不能与楼彧相比,却也不算太差。
他还是窦家的继子,与继父、继兄等关系不错。
有王昶做媒介,王姮便与窦家有了来往。
王姮和楼彧都已经是顶级权贵,但人脉、关系等,却是多多益善!
就像这一次,窦武竟转去了西北边城。
楼彧曾说过,朝廷与突厥终有一战。
圣人会彻底荡平草原,而消灭突厥的大战役,便是武将们建功立业的最大舞台!
窦武非北境老牌武勋,却能凭靠战功与圣宠,加入到这场盛宴之中,他、前途无量!
“嗯嗯!”
王昶乖乖的点头。
他在窦家过得很好,不管是继父,还是继兄们,对他都极好。
但,也不怕说句没良心的话,在王昶内心深处,还是有种莫名的不踏实——我终究不姓窦。
我是沂州王氏子。
如今,得到了家主阿姊的认可,他心底那抹隐隐的归属感,终于落到了实处——
我没有被家族所弃,我身后有宗族,有阿姊!”
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走出家门、去到外面的世界,王昶开始明白宗族、至亲的重要性。
王姮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王昶也就乐得积极响应。
他不是背弃窦家,而是、而是想有个真正属于他的“根”!
日后,他会多多与阿姊联系。
哦,对了,还有姊夫。
他的姊夫可是曾经的弘文馆楼学士,如今亦是位居高位,是大虞朝少见的年轻俊彦呢。
去到弘文馆的时候,有人听说他是琅琊公主的亲弟,楼郎君的妻弟,不能说高看一眼,却也不敢轻易欺辱。
只是那时,阿姊、姊夫还在南州,且他与王家的关系还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
如今,阿姊回京,还亲口做出许诺,王昶只觉得一颗漂浮的心,终于有了依靠!
……
葬礼结束,王宅众人继续守孝。
王姮作为外嫁的孙女儿,则只需服三个月的孝期。
不过,现在的王姮,不是未出阁的时候,她不只是自己,还是齐国公的夫人。
她不能闭门谢客,专心守孝。
只需日常注意些,该有的宴饮、雅集,还是要参加。
所幸只有几个月,穿的素净些,也就过去了。
熬完了谢太夫人的丧期,王姮孝女的人设,便彻底圆满。
王姮本就不喜欢社交,有了服丧的名头,愈发的喜欢待在家里。
除非必要的应酬,王姮基本上就是守在院子里,跟胖闺女玩玩乐乐,或是与来访的闺蜜们闲聊。
偶有闲暇,还会编纂教材。
骊山书院是她的心血,她即便不能经常去授课,也会靠着书籍等,继续将自己的思想等潜移默化的灌输给学生们。
“阿棉,听说你的棉布、棉衣已经彻底在京城推广开来?”
王姮端着茶盅,一边看着几个孩子玩闹,一边与王棉闲聊。
王棉照例来找好闺蜜,不过,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拖三。
她家的三胞胎,两岁了,被养的白白胖胖,性子也都活泼。
三个容貌并不十分相似的小团子,穿着薄薄的单衣,在已经烧了地龙的堂屋里,跑跑跳跳、滚来滚去。
阿南才六七个月大,还不会爬,只能东倒西歪的坐着,冲着三个欢快的哥哥姐姐又是挥舞小胖胳膊,又是啊啊啊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