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河面,一手提着已经刮掉鱼鳞的草鱼鱼鳃,一手握着一把飞刀缓缓站了起来。
因为,不远处的河中心出现了一片阴影,正在缓缓向上游处移动着。
“咕噜噜——”,就在我正紧张地分辨着那团阴影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水面突然隆起,一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探出了水面。
我操!“大鰋”,是那只独眼的“大鰋”!它的脑袋像一块被河水泡烂的朽木,黏唧唧的皮肤上布满凹凸不平的瘤状物浮了出来。那只闪着幽光的独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血盆大口微微张了开,露出了里面参差不齐的尖牙。
我懵懵地朝下游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想着: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还没等我想清楚,“大鰋”就停在了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不再靠近,只是张着大嘴巴,一动不动地对着我,喉咙深处黑洞洞的,像一道通往深渊的裂缝。
我浑身有些发冷,手里的草鱼差点掉了下来。大鰋的独眼微微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嘴巴又张大了一点,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草鱼,下意识地举起来,就朝着它张开的嘴巴扔了过去。
“噗!”鱼刚入嘴,大鰋就猛地合上巨口,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像是满意的低鸣。它的独眼最后看了我一眼,猛然下潜,水花四溅,水面翻涌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几条垂死的鱼虾还在岸边扑腾。
河水中隐隐看到有个影子,朝着上游的方向缓缓游去。
我站在原地,手上还沾着鱼血和鳞片,桶里的两条鲤鱼仍在挣扎。我怔怔地望着“大鰋”消失的方向,心里想着:它就这么走了吗?!它又去哪儿了?!
河风一吹,冷得刺骨,我才猛然惊醒。看着桶里扑腾的鲤鱼,又望望空空如也的双手,我终于反应了过来,老妈交代我剖的草鱼,就这么莫名其妙喂给了“大鰋”。
怎么办?!草鱼是没有了,可是还有两条鲤鱼,我咬咬牙,抄起飞刀。刀光一闪,唰唰两声,就解决掉了桶里的鲤鱼,洗干净以后,蹑手蹑脚地端进了厨房。
厨房里,老妈正麻利地切着姜丝,见我进来以后,她头也不抬地问道:鱼收拾好了?!
“嗯。”我轻声答道,把桶往案板上轻轻一放。
老妈探头一看,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案板上。她惊愕地问道:不是,肆儿,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变成两条了?!
她拎起鱼尾巴比划着,说道:原先那条少说也有五六斤,这两条加起来也不到三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