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打得不响,但齐王府震怒,怒的是—“我们下的是探子,怎么你抓的是我们的人!”

秦地未宣战,未出兵,但三线三事,皆应对如刀。

每一场动静虽小,却斩断十八国的一步试棋。

他们不是没勇气,而是这片秦地,不再是昔日的边。

这是一道“人心守出来”的边。

十八国想动,就得先看清—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面旗,不是一群兵,而是一群人。

是那些手里拿契、口里念律、田里种麦、村里讲理的“人”。

这不是一场战争。

这是一次又一次,十八国打在人身上的“试压”。

而秦国给出的答案,依旧是那一套—

我不打你。

但你动一下,我就让你—

走不回去。

七月初,天气闷热,大雨未至,秦地边境却忽然清凉了几分。

不是风起,是杀意沉。

吴郡先锋兵败而退,大越前军调而不进,齐水军试刺未果,蜀地边寨却忽有异动。

一支不属于十八国任何一支编制的骑军,在蜀北和秦地接壤之处悄然集结。

兵少,不过八百人,皆轻甲,不着本地制式,无旗无印,日夜不鸣,行动间无丝毫声响,马蹄包布,食用干粮。

初始只是行走于边山之间,不下营、不驻村,亦不侵扰秦地百姓。

但到了第五日,忽有三处归户村之间的联络口被割断,巡守的“隐列”哨兵失踪。

东风军迅速调动边探,一夜之间布下山口九道,结果第二天清晨,在溪底一处老林中,发现十二具尸体,皆为秦地编籍民兵,死状统一,咽喉被割,未挣扎。

这次,张青松没有等。

他亲自上报秦浩,同时命东风军“山眼营”调出一百二十人,入蜀北山口,三人一组,专为“以山对山,以林藏林”,不设阵,不打正面,目标只有一个—锁住这支来历不明之骑。

可查来查去,那支骑军并不应战,也不暴露。

他们像一股随时可以消失的雾,在山野之间穿行无痕。

张青松最终只查出一点线索:这些人马蹄之铁削口极薄,非秦制、非中原制,而为东瀛旧样,且有三具尸体脚底纹理极深,分布均匀—这是长期练习“影步”者的体征。

“东瀛人又来了!”

香妃下定论。

“而且不是之前那批!”

“这批是新训练的,或者说是旧底子的余部,专为打秦地训练出来的山战兵!”

“他们不是来刺杀的!”

“他们是来—偷根的!”

张青松没问什么意思。

秦浩却看懂了。

“他们是来拔开秦地边线和内部归户之间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