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没急着反击,只让人将这三十篇短文,一字一句抄成对照本,并安排学馆、教坊、约所三处逐条解析,以“理”为准,进行“释疑”。
但每一条,均由归户自己来讲。
讲的人,是这些年来自草原、荒村、山间、流放之地的“弃人”。
他们不是士子,不是学官,甚至有些连字都认不全,是后来教出来的。
他们只做一件事—当众说:
“我听过十八国那些话!”
“可我现在讲秦律,我活得比以前清楚!”
“以前我不认字,没契约,官要钱就给,族长要人就送,谁说话响谁就是道理!”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有纸,有印,有契,有律!”
“有人欺我,我能拿文书去说理!”
“这不是叛,这是我学会怎么当人!”
“他们要我回去?”
“你让我放弃‘我能说话’的资格,回去当个不出声的奴才?”
“我不回!”
“谁都劝不了我回!”
张青松听过其中一场讲解后,回到王府只说了一句:
“他们已经不用我们撑着了!”
“他们自己—就能把理讲得清!”
秦浩点头。
“他们不靠我!”
“那才是我的成功!”
“一个政令,要靠我来推,那是‘王法’!”
“但一个信念,不靠我催,百姓自己去讲,那是‘道’!”
“我们不是靠军压十八国!”
“我们是把‘人’,从他们心里抢了过来!”
“他们讲什么‘礼’,讲什么‘三族罪’,其实都在赌—赌我们讲不清我们自己!”
“可他们输了!”
“因为讲得最清楚的,是那些我们根本没教过‘理’的百姓!”
“他们说的不是经,不是律,是一句‘我知道我活着是什么样的!’”
“他们活得清楚了!”
“这理,就打不碎!”
香妃却提醒:“但他们不会停的!”
“他们知道‘讲’已经拦不住人,那下一步,一定是‘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