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火枪,不是普通武器,是神兵!
怪不得,大明使团仅区区两百人,便敢如此咄咄逼人。
思索间,陈诚的声音再度响起,比方才更低,却更沉稳有力:
“大殿之中,枪口所及,皆在大明火枪杀伤距离内。”
“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瞬间将大汗您击毙,绝无逃生的可能。”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极平常的事。
大殿之内,两百支火枪同时指向一个人,不论此人多么神勇无双,在这一刻,皆如案板之鱼,任人宰割。
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密集的枪雨。
就算能飞檐走壁,也逃不脱那夺命的子弹。
黑的儿火者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冰冷、彻骨的恐惧。
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张着地狱的巨口,随时会吞噬他的性命。
他不再怀疑眼前这些人是否敢杀他,因为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不仅敢杀,而且随时能杀。
“你……你……你到底想要怎样?”他强作镇定,试图压抑声音中的颤抖,可话语中依旧透出明显的慌乱,不仅结结巴巴,连语调都微微破音。
他是身居高位的大汗,却并不是不怕死的人。
黑的儿火者早年争夺汗位时,有过四处逃藏躲避敌人追捕的经历,那曾经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反而让他更加怕死。
陈诚望着他,语气却依旧淡然从容:
“大汗年事已高,该好好休息了。”
“您的长子沙米查干,才识出众,品德高尚,又是嫡出血脉,继承汗位,实属顺应天命。”
“大汗,您不如今日就传位给他吧。”
……
……
……
沙漠的风,呼啸如怒兽,席卷着黄沙漫天而舞。
尽管环境恶劣,老朱一行人行进得也还算顺利。
风沙虽密,却尚未达到能吞噬人马,骆驼的骇人程度。
那种足以摧毁一切生机的尘卷风,虽名声在外,实则罕见至极。
或许数年,甚至十数年,才有一次相遇的可能。
否则,这片黄沙漫漫之地,又怎能容得下人类的生存繁衍?
由于此次行动是分批出发,各队之间只能通过沿路留记号的方式保持联系。
这是江湖门派中常见的手段,老朱对此驾轻就熟。
他早年间便参加过起义,其所隶属的军队,便是白莲教的一支。
那时的他,既是起义军将领,亦是白莲教中人。
虽然登基称帝之后,他将白莲教定为邪教,以雷霆万钧之势加以镇压,但那是另一件事。
至少,曾有过江湖闯荡经验,吃过百家饭的老朱,对江湖中的暗号与联络之术,依旧了然于胸。
他也毫不吝啬地将这些经验传授给军士,使他们在这辽阔荒原中,能以隐秘的方式互通消息,协同作战。
这几年,此地战火未起,商路畅通,行商络绎不绝。
无数商队早已将前往别失八里的路径摸得门清。
明军对此自然有所准备,对沿途地形地貌早已熟稔于心。
一路行来,虽说风餐露宿,辛苦难免,却也算得上无惊无险。
最终,他们抵达了一处绿洲。
此地距离别失八里仅有百余里的路程。
这片绿洲并不广袤,聚居着一千余人,形成了一个中等规模的聚落。
因农作物生长有其时令规律,在新一轮收获季节尚未来临前,村中百姓通常会储备几个月的口粮。
不过,“有存粮”并不意味着吃饭无忧。
大多数人家储藏的粮食也不过勉强维持温饱而已。
下一次庄稼成熟,仍要经历漫长的时间等待。
明军在此地集结,正可借用这些百姓手中的“存粮”,作为补充,暂解燃眉之急。
至于这些人之后是否会因缺粮而陷入饥饿,也并不是问题。
只要能顺利攻克别失八里,届时再予以补偿,就没啥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