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虩之章第4节驯服(下)

他刚刚想从河里站直身体,耳边便传来一个邪恶阴沉的男人声音:“眼下我最担心的是我的身体,怎么能任由你随意糟蹋呢?”话语阴冷,带着刺骨的寒意,里特发出“呀啊~~”一声大叫,两脚一软,瘫倒在岸边,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疾速的白光一划而过,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穿越了浩浩荡荡的阿拉瑞克河!那白光经过里特身边时候发出“咦?”的一声惊叹,很快就消失与克拉托亚大陆西边的地平线上。那白光正是路过的白色大蛇!

里特白白错过一个阻获卡帕的机会,这令他懊悔不已,但他此刻更关心的却是那个阴冷的声音,他努力安定了心神,朝着阿拉瑞克河的方向喊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着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湍急的河面上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个异常扭曲压抑的黑影,它嘿嘿直笑,最后说道:“诶?不认识吗?我即为你啊!”

里特仿佛被石化一样全身不能动弹,他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一只龙?”杰罗瞪大眼睛,盯着一副可怜巴巴像的法伦斯,他又重复了一次法伦斯的回答:“你说的是一只龙吗?”

“是的,昨晚我夜里碰巧醒来,便发现有个巨大的黑影溜进了饲养舱。”法伦斯看见杰罗将信将疑的眼色,继续说道:“那是一只年幼的菲德烈克龙,它因为饥饿的折磨,乘人不备杀死饲养牲口,并吸干它们的血液!”

“你当时为什么不向大伙报警?”

“我害怕得不知所措,早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法伦斯一幅泪眼汪汪的可怜状。

“那你嘴角上的血迹该怎么解释?”杰罗仍然怀疑。

“我在那只菲德烈克龙离开之后才从隐藏的角落出来,不小心滑倒在地上就此沾上血迹。”

“你这个没用的蠢货!”杰罗狠狠地咒骂着,同时他惊恐地环顾四周问道:“你确信它真的离开了吗?”

“嗯,看它的样子,昨晚应该吃得很惬意,食物的丰富足够它消化一段时间。”

“我认为它就潜伏在这码头附近,在它对我们构成威胁之前一定得除掉它!”杰罗握紧拳头,目光转向形如枯槁的牲口尸体,狠狠地说道。

“我认为今天晚上它一定会再次出现,杰罗大人!”法伦斯在杰罗背后露出凶残之光,他的舌头轻轻地探出嘴唇,滑过尚留有血渍的嘴唇,“如果要逮住它,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机会了。”

“那只龙有多大,看上去很厉害吗?”杰罗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疑心自己是否具备捕杀菲德烈克龙实力,但是如果对方是头乳臭未干的小龙,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从战士转向变成厨师已经有十余年的历史了,早已经吃得大腹便便,稍一挪动,胸前的肉便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宁,眯成细线的眼睛深深陷进白净的皮肉里,肥大的双下巴臃肿地搭在脖子上,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异常难闻的气味,但是他在菲德烈克龙的视野中却是无可挑剔绝佳美食。

法伦斯早已看穿杰罗的心思,便进一步诱骗杰罗:“它只是头幼年的小龙,除了模样可怕之外,它温顺的如同一只羊羔。”

“好吧,那么今天晚上我就要那个小家伙为贪吃的罪行付出沉痛代价!”杰罗下定决心,晚上守株待兔擒杀法伦斯口中提及的“罪犯”。他大声命令法伦斯,喊道:“兔崽子,你也得随我一起,若看不见你所说的那只菲德烈克龙,我会当场蜕掉你那层虚伪的表皮!”

“能跟随你一同行动,荣幸之至!”法伦斯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之笑,他又补充说道:“现场将会非常血腥,你将知道今晚会变得非常有趣。”

“捉住罪犯后,我会慢慢地玩死它!”杰罗听闻法伦斯的话后,全身舒畅,异常兴奋,大摇大摆走出饲养舱。

待他离开之后,法伦斯堆笑的脸容恢复成阴郁的表情,他咬咬嘴唇,一脸期待地接着杰罗的话说:“事实往往相反,它会慢慢地玩死你,杰罗,不信么,我们都拭目以待吧。”

查特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绘他目前所看见的奇异事物,印入他眼眸中的是一朵朵形状怪异的蘑菇土包,无论是城堡洁净宽阔的街道上,亦或是密集的平民居住区,都在生长着褐黄色的土包,查特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蘑菇土包在渐渐攀升长高,离地面足有十余米的高度,随着高度的增加,每一朵蘑菇土包上开始发生皲裂,缝隙自包顶而下歪歪斜斜爬至地面,从土包缝隙里间歇地发出惨白色的微弱光芒。

“那些土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查特目瞪口呆,询问一旁同样惊慌失色的路人。

“难以置信,几分钟之前这些蘑菇土包就突然从地面上冒将出来,而且还发了疯一样长高!”

查特的嘴巴因为惊愕而无法合拢,他缓慢地从医院大厅门口挪向最近的一朵大型蘑菇土包,伸出颤抖的双手去碰触蘑菇土包的外壳,他发现蘑菇土包毫无任何植物特征,其构成完全为土质。

虽然查特试探地用手接触蘑菇土包,但那蘑菇土包毫无任何反应,其顶部继续发散着微弱的白光。查特的身后传来玻璃的稀里哗啦破碎声,众人回头,原来有十几朵蘑菇土包自医院地下冒出,将医院大厅撑得支离破碎、惨损不堪,惶恐不安的医生和病人纷纷从摇摇欲坠的医院里面窜了出来。

想起帕妮和卢比贝尚留在病房里,查特慌忙大叫一声,转身奔往病房,一边还得躲避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石块、灯具。他只来得及一半路程,一切的震动皆停止下来,或者是因为那神秘蘑菇土包不再生长膨胀,形如寂静无声的幽灵一般默默地耸立在整座城堡之中,惨白色的微弱光芒给人一种非常恶心害怕的感觉。

医院里面到处都传来病人的呼喊声,声音里夹杂着痛苦和恐惧,时而虚弱,时而高亢,随着冷风一阵阵传来,令人心悸不已。查特最先到达的是帕妮的病房,帕妮的四名亲随东倒西歪地躺在病房外面,他们仍旧惊魂未定。查特撞开严重扭曲变形的房门,看见帕妮的病房同样长出了一朵蘑菇状的巨大土包,折断的天花板已经压塌了病床,但床铺上却是空无一人,查特一边呼喊帕妮的名字,一边四处寻找,仍未发现帕妮的下落。

虽然没见到人影,但也同样没看见尸体。

查特疑惑万分,他唤醒了病房门口失去知觉的四人,询问详情,对方则一无所知,只说房顶突然坍塌致使四人昏厥云云。查特一面命他们四下寻找,一面风风火火地赶往卢比贝的房间。他撞开同样严重变形的房门,这间病房虽然没有巨大土包的入侵,但原本躺着卢比贝的病床此时空空如也,病人已经下落不明!

查特眉头紧琐,如同城门那样沉重,他的表情,变得焦灼紊乱,各种焦虑向他袭来,他继续在废墟一样的医院里面搜索帕妮的下落。因为整个城堡都已经震动停止,恢复正常,医院附近的人们都开始自发加入救助病员的行列。

“她在这里,我找到她了!”遥远的地方传来亲随之一的呼喊声。

“谢天谢地!”查特兴奋地一跃而起,他急速奔往呼喊的来源地,并像所有关心帕妮的人那样心花怒放。医院左侧有一个绿意盎然,春色美丽的喷泉公园,晶莹洁净的水珠就像璀璨的珍珠一样闪烁发光,在喷泉水池后面聚集着十余个人。查特在人群中发现了帕妮的亲随,待他跑过去发现仍旧昏迷不醒的帕妮被人放置在靠近医院废墟的公园草坪之上,这个冷艳的女孩正安祥地靠在搁置在草坪上的枕头上,早有闻讯而至的亲随围拢上前,轻轻将帕妮抱起,放在担架上抬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