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卫国气笑了:就这?

他竟有点儿庆幸,好歹她没说“一路走好”这样的话。

我真是谢谢您了!

这家人,委实难搞,看来“直拳”是搞不定他们了,得曲线救国才行。

虽然麻烦一些,但如果他能把这么难啃的骨头给啃下来,岂不是显得他能力超群?狼哥肯定会看出他的本事,从此提拔重用他吧?

杜卫国几近崩塌的心态,又叫他给自我建设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正色道:“谢谢正月妹妹的祝福,各位,那就后会有期了。”说完起身,朝李家老两口鞠了个躬,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给李家众人留下一道潇洒离去的背影。

老李家堂屋里寂静一阵后,赵老太太才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正月啊,家里是不赞成你远嫁的,且这位杜同志过于轻浮孟浪,看着不像好人,你可别叫他骗了去。”

李正月一张脸爆红,低着头嘤嘤嗡嗡地反驳:“奶,您说啥呢,我才没起那心思呢,我……我上工去了!”

说完低着头起身,红着脸跑了。

老两口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面面相觑:这样子,到底是起了心思,还是没起心思啊?怎么有些看不懂呢?

其实是他俩多虑了。

李正月确实对杜卫国没想法。她心里早就有人了,杜卫国再怎么献殷勤,也只是令她徒增烦恼而已,并没有心动,更不会为之感动。

只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却因她的内向和不擅长表达,最终变成了不可能的人。

眼泪早在夜深人静时流尽,害羞和内向,成了她的保护色。

谁也没看出来,李正月藏了好几年的初恋,在昨天,彻底失恋。

不过,这些儿女情长的小心思,在粮食面前,屁也不是。

杜卫国离开后第二天,也就是连桥乡当集这日。

傍晚的时候,祝永祥在晒谷场召开了动员大会,宣布祝家庄生产队正式开始抢收冬小麦。

今年年景不好,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哪怕社员们隔三差五便挑水浇地,累得肩膀都脱皮起茧了,也无法改变冬小麦减产的结果。

不过,就算是减产,可收获总归是喜悦而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