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将闻诗收徒的话一说,登时被姬修齐一敲脑袋:
“林哥儿你是傻吗!那可是黄景仁啊!他的诗书画皆是大周一绝,早在前齐的时候一幅题诗画就卖到万两银子了,前些子我祖父才花了六万两银子买了他一幅画,你这拒绝的可不是一个夫子,而是一位财神爷好吗!”
说到这里姬修齐越发心痛:
“你若是成了他的亲传弟子,传承了他的衣钵,就是随便写写画画,那银子也是哗啦啦的来好么?”
天歌白了姬修齐一眼:
“你当别人都傻么?黄夫子的字画之所以值钱,不光是他的书法与画功了得,更是因为他从来不轻易作画,物以稀为贵才一路走高。况且这样的能耐,是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咸鱼能比的么?还银子……钻钱眼里去吧,你老姬家的银子还不够你满足的。”
说完这句话,天歌叹了一口气,耸肩摊手:
“我要是真有那什么诗书才华,其实拜了也就拜了,但关键是我没有啊。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老人家一片赤诚呢?”
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要是没才华,今儿个的诗会咱们哪里能赢?反正你比那卢家小子厉害这是没得说的,卢光彦都好意思腆着脸去拜师,搁你这儿人家找上门来你还不乐意了。”
姬修齐愈发觉得自己这兄弟脑袋不好。
摇了摇头,天歌觉得有些话是说不清,也没法说清的。
“这不一样。”
丢下这几个字,林公子再不理会姬修齐,兀自往马车边走去。
脚步远去,门外逐渐安静下来。
西苑玄色大门里,手搭在门栓上,小心翼翼保持着开门动作的守卫则满怀征询,看向旁边带着黑金面具的男子。
男子一抬手,守卫当即如释重负退了回去。
方才眼见主子准备外出,他们当即准备开门,谁曾想手刚碰到门栓,便被喊停,一直保持那个奇怪的姿势到现在。
直到墙角听完。
“管住嘴巴。”
扫视二人一眼,男子丢下四个字转折返。
从侯府离开便径直回府吃饭的天歌并不知道,今上午这一番比试在上都城里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直到她给邵氏兄弟施完针得了空儿,才有空听底下人的汇报。
牵扯银钱的赌局显然扩大了这一场比试的影响范围,不过半功夫,整个上都三教九流都知道四大公子在诗文比试上,与四个不学无术的小子打了个平手
——但让人没想到的事还在后头。
当八首诗悉数传出,名满大周的大诗家黄景仁却重新给八首诗排了个名次:
高居榜首的是林家小儿的《杂感》;
宋传祺和张瑾澜的诗文次之;
卢光彦的诗则与姬修齐的诗并列第三;
接下来是易廷岚和顾世宜的诗作;
排在最后的一名的则是郭子君。
这样排名不可谓不让人惊讶,一时间不少人怀疑四大天王作弊,但黄老先生却一力担保这些诗作都未曾在前人诗作中闻说。
而且当众断言,当下上都城里,绝对不会存在有这般大才,却甘心给人捉刀的人。
这话一出,再伴随着黄老先生自爆收徒不成的遗憾,四大天王尤其是年纪最小的林家公子,一下成为上都城里炽手可的人物。
看着门人递来的拜帖,天歌扫了一眼,挥手示意他全部拿下去。
“朝中官员的帖子留下,其他的全部退还。”
门人依言退下,隔了没多久,又有人进来通传:
“公子,成伯回来了。”
天歌闻言挑眉:
“让成伯直接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