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萱怔怔地看着她, 行完了那事却未曾洗浴, 也知道她现在身上定然难受至极。
她都已经说自己脏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但谢琼婴就是叫她这副模样刺痛了眼, 只睨了她一眼,便大步离开。
待回了屋里,未曾见到谢琼婴的身影,想来已经在净室里头了,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吩咐沛竹带上了换洗衣裳去后罩房丫鬟仆妇们住的地方梳洗。
宋殊眠好歹也在府上呆了快两个多月,纵是身份再不堪,但底下的仆妇们素来会察言观色,看谢琼婴的态度,也不敢轻慢了她来,见她要来后罩房梳洗忙烧了水去。
他们住的东次间里头的净室之中是一个富丽光彩的浴池,宽敞又舒服,而后罩房丫鬟们只在一个又小又挤的木浴桶里坐浴,宋殊眠进去之后只觉十分逼仄。
宋殊眠这会只觉得十分疲累,这会连擦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任由沛竹动作。
什么锅配什么盖,谢琼婴既然这么瞧不上她,只管和离便是,和离不成,休了她也愿意。
只要能离开这国公府,怎么着都成。
谢琼婴也从未曾将她当过妻子,她在他的眼中恐怕是比大黄还要不如。
沛竹见到宋殊眠这副模样才晓得二人方才应当是做了那种事情,她原以为马车晃成那样,说不准是二人在里头打闹,她心思单纯,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如何在外头做这样的事情。
宋殊眠这人虽然说没骨头,但终归年纪宵小,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怎又受得了此等磋磨。难怪她不肯呆在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谁都不会给你体面尊严,有何好留?
沛竹哭了出来,然宋殊眠自方才哭过之后已经没了眼泪再可以留,她面色有些怅然失神,她问道:“沛竹,你可还记得爹娘的模样?”
生如蜉蝣,朝生暮尽。时间过得这样快,快到了她连父母的模样都快要记不清楚了。
沛竹想到宋父宋母哭得更加伤心,小的时候家里穷,她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宋府当奴婢,因着比宋殊眠大上两岁,便当上了她的玩伴,什么脏活累活也都轮不到她来干,平日里头只要陪着宋殊眠玩就好了。与其说是主仆,二人更像是亲人。
宋父宋母待她不薄,他们死后她也自是牢牢铭记他们的恩情。
“奴婢记得。”
宋殊眠的眼神有些空洞,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她问道:“为何我快要记不得了啊,明明每日我都要去回忆他们的模样,但如今他们的相貌竟愈发模糊。前些日子我去翻看他们的小像之时,惊觉他们与记忆中的人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