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只是……”大夫面色有些不忍,“我得以她之血来入药。”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江齐言不甘心,再问,“便只有他一人之血,这南江城数万百姓也不够。”

“古籍《金匮要略》中似有记载,以其血为引,更添蛇蜕,兜铃二味药材或可一试。到时,或许滴血便可入药。兹事体大,且容我回去查阅一番,再回大人。”

事态紧急,大夫转身欲走,又想起一事来,回来道:“大人可知那陆公子其实是名女子?”

“女子?”

江齐言当真诧异。

转念又一想,难怪方才他见她挽袖露臂,骨骼纤细,凝脂玉肌,欺霜赛雪的一截皓腕。

当时匆匆一眼,并未落心。如今想来,原是女子。

大夫每日需来为沈清棠取血,一日半碗,然后辅以药材,熬煎出的汤药先供病重不治之人服下。

这些汤药,虽是杯水车薪,但却给城里的百姓带来了一线生机。

瘟疫一起,最忌人心浮动。有时害怕恐惧比瘟疫,更能杀人。

有药治,才有盼头。

但这疫病蔓延的还是太快了,即使江齐言早早发现,封了医馆也无用。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南江城第一场冬雪落下前,整座城都被笼罩在瘟疫的恐慌中。

每日都有人在不甘中死去,也每日都有人抬着快死的亲眷来衙门口哭喊着求药。

他们神情癫狂,痛苦不堪,咬着牙质问衙役,“为何每日只限十副药?我们这么多的人,全都盼着它救命呢!剩下的药呢?剩下的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