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依旧波澜不惊:“父亲在世时教我写过几个字罢了,读书人不敢当。”
卫潇潇笑着摇了摇头。
“那杆毛笔,别看都已经快用得秃了,却是一杆真正的好毛笔。”她轻声道,“紫豪毛笔,用的是野兔的脊梁上三寸的一处毛发,古人云,非中山兔毫,不能佳。”
卫潇潇看向老吴:“吴大哥是识货的人。”
“当然,吴大哥也可以跟我说,这毛笔是别人偶然送你的,你自己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
“那不如把你写过的字拿出来观赏一下,毕竟一个随手练过几笔的乡野村夫,和一个多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写出来的字不可能相同,我们鉴赏一下便知。”
室内又陷入了寂静。
半晌,夏幽转头看向老吴。
“老吴,卫姑娘是个聪明人。”她说,“不用瞒她。”
卫潇潇没有告诉夏幽自己叫什么,只说自己姓卫,于是夏幽就一直这么称呼她。
老吴沉吟半晌,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脸上的胡子,最终,他微微颔首,低声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寒窗苦读多年,是那一届进士中年纪最小的。”
卫潇潇眸光微微一沉。
老吴竟然出身进士。
那他现在应该加官进爵,每日在朝堂上面见天子,又怎么会居住在水牢里这样一个破屋中,一住就是快二十年,日日和一帮囚犯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