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非常熟悉。洁白的墙壁,胡桃木色的地板,客厅中央有一架钢琴,黑亮的漆身泛着润泽的光芒。
不远处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很大很大顶着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放着一辆赛车模型。
宋寄歪着头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来究竟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这段时间宋寄经常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短短四天,他去了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某一间教室,某一个戏台,还有能听见河水流淌的破旧小屋。
那这里是哪里?宋寄歪着头想了很久,没想清楚。又或者说对他来说自己在哪里也没那么重要。
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又因为更换的场景太多,宋寄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了。能准确回忆起来的记忆片段大多都是他在不停地听录音、看聊天记录。所以对他来说在哪里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手机和耳机还在自己手里就好,只要这些东西在,他就还能靠里头的那些“证据”度过余生。
只是书架上那个赛车模型还是太瞩目,宋寄好像想起点什么来,他身子扭得更厉害,朝里头的那个房间怔怔地望着。
身后的人拍了拍他,问他在看什么?宋寄抬起手,指了指那辆赛车模型,迟钝地喃喃道:“小释哥哥……”
忽然间宋寄怔了一下,又捂住耳朵垂下眼睫,他摇摇头,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释传走了,这里没有释传……”
那天晚上他站在楼下,打了很多很多电话给释传,释传都没接。释传房间的灯一直都没开,天色渐渐暗去,最后宋寄只能从窗外看到那个很大的书架。
释传早走了,宋寄十六岁的时候他就走了,这里没有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