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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寄的印象里,齐言很少有脸上不挂笑的模样。他比释传没大多少,虽说是释传的助理,但更像个操碎心的兄长,随时都絮絮叨叨,连释传吃了什么他都要跑进厨房里问问。释传有些时候烦他,会吐槽他像个唐僧,他也只是笑笑,说我还指望着祖宗你活久一点,多给我发点工资。

包括现在,齐言同样也挂着笑,但那笑容和眼神里,明明就全是怨恨。

他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拎着手里那部银色的手机朝着病床走过来。他越来越近了,眼神变得居高临下且锋利。

齐言又问了一遍宋寄:“你找他干嘛?”

他顿了一下,“找到他,再捅他六刀吗?”

“我没有……”宋寄下意识地反驳,一瞬间心尖上密密麻麻地又开始疼起来,连反驳都说不出口。

和释传分开的这十年里宋寄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不死之躯,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掉下眼泪,可最近每一次掉眼泪又都是为了释传。

他嘴里喃喃念着:“六刀,六刀,六刀……”然后在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眼泪如野草盖满整张苍白的脸。

这一瞬间他终于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甚至还要更痛一点,恨不能连同释传的那份也一并担过来。

——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齐言绷着情绪没有松动一分一毫,他背对着窗子,整张脸陷入阴翳里。

“你以为只有这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