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肤,鲜血滴在床边的地板上,绽成了一朵一朵罪恶的红莲,宋寄眼睛都没眨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从自己的手臂上倾泻出来,然后滴落在尘埃里,如同欣赏一幅画、看一部电影。
血不流的时候,他又木然地划下一刀。
大概觉得它们太脏,等流干净了,身体才会干净。
他睡了整整两天,房东催租的消息从客气地喊他小宋,到后面不耐烦地叫他宋寄。
最后拿着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又慌乱地将他送进了医院。
还有胳膊上的、胸膛上的、腿上的……
它们又是哪一次?哪个人?
伤口愈合后,自己又说了什么谎话呢?
算谎话吗?
宋寄不知道,他甚至连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好像这些事不是自己经历过的,这些话、这些记忆也不是自己该拥有的。
宋寄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记得,又什么都很陌生,陌生到他觉得自己这几年好像不是自己过的。
他明明才十七岁,昨天晚上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地上太滑摔碎了几个餐馆里装鱼的盘子,回来的时候买了一袋炒得发苦的板栗。他在地上躺了一晚,听着窗外的河水沉沉睡去。怎么一觉醒来就已经二十六了呢?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脏成了这副模样?
被宋清荟打过是真的,想过和宋清荟同归于尽也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