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得太久了,久到先前在车上的那些愤怒都已经消散殆尽。他又等得太累了,剩下还仍旧萦绕在心头的那些情绪具体是什么,他已经疲于去根究。
先前关起门来坐在地上时因为后怕四肢像麻痹了一样,动都不能动,现在缓过来后半是不安半是提神的不停揉着头发,精致漂亮的发型被他揉得杂乱。
外面传来敲门声,宋寄忙不迭站起身来都没犹豫地拉开门,也不管佣人眼底那点震惊冲刺般冲上楼。
却又在推开门前顿了几秒,他搓了搓脸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像给自己打气一样。
推开门发现释传还坐在轮椅上,应该是洗了澡吃了药的关系,他现在看起来比先前要好一些了。只是他的脚还是有些肿,为此脚下的软垫垫的有点高,脚趾圆滚滚地嵌在软垫中。
护工帮他换了干净松软的睡衣,头发也才吹干刘海柔顺地搭在额前,眼底温柔比平时看着要顺眼很多,很像少年时的释传。
人无再少年,再像也终归是像。
宋寄原本已经整理好的情绪突然又觉得做了无用功,他鼻尖有点酸疼,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捏了捏鼻子。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释传手已经慢慢扶上了操纵杆,慢慢向他靠拢过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嘴角紧绷,身体僵硬。
“别后退。”
释传开口道:“别往后退,我不太舒服,有可能不能一直追着你跑。”
说话时释传声音低哑,眼神温柔,甚至还隐隐有点笑,惭愧的那种笑意。好像在替自己的身体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