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那天,沈芯儿将我摆在枕边,咳出了眼泪。颜皓棠进来瞧着她日渐憔悴的脸,相对无言。

你爱她吗你真的爱她吗?那我们的结发情又算什么?沈芯儿握起我,气息微弱,像在哀求,而不是质问。如果可以,我代她,言语应该犀利神色应该凶狠。没有。

颜皓棠凝视着我背上血一样的诗句,不置可否。那一刻,我踩着他卑微的灵魂了,我以为。

事实重复,他爱了另外一个女人,丢了自己体弱多病的妻子。颜皓棠!

当初信誓旦旦的模样!

于是他终日流连温柔乡,与那女子朝朝暮暮,沈芯儿被冷落被忽视,拖着一个病恹恹的身子,用等待去成就她生存的全部意义。

结发情,一朝散,空闺寂寥。

我是蜡烛。我不懂那时候天下男人口中三妻四妾的振振有辞,情到深处,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几个女人甘愿?更何况是在沈芯儿身患顽疾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为什么女人活该爱得死心塌地男人却可以得陇望蜀处处留情?

不管怎样那女人仍是进了颜家的大门,喧闹依然,喜庆依然。

沈芯儿差走了丫鬟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颤抖着手将我点燃。火光中她的眼里有点闪烁,像月华的柔情,冰冷让人怜爱却不可触碰。然后涌出来,奔走于苍白的面容。

她说蜡烛我很小心眼是不是?我怎么能一辈子霸着他不放手呢?是我不好,我这病拖累他不能为颜家再续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