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的延迟之后,他明白了为什么宁宁之前疼得直哆嗦。
听得见的声波是有直接的反馈的,让他耳膜生疼;还有更多的、超出人耳接收频段的声波,仿佛那把挥出去的锋利匕首,反向插进脑仁里,狠狠撕扯着痛觉神经。
郁延痛得青筋直跳。
好在他经受过耐力训练,拿刀的手依旧稳,也感觉不到肌肉的酸,化疼痛为力量,怪鸟的尸体像雨一样落下来。
他身体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被动承受着音波的攻击,一半靠着本能而不是思考去主动攻击音波来源处。
血。
很多血。
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怪鸟的,温热黏稠的液体从天而降,躲也躲不开,铁锈味塞满了鼻腔。
那些怪鸟发现了他能够通过声音定位后很快便调整了战略,来攻击他的那些不再发声,而另一些则乱吼着干扰他的听觉。
头疼、耳鸣、面对数量过大群体的徒劳无功,还要护着怀中不清醒的小小毛球,再加上不知有多少处负伤,势单力薄的人类体力迅速下降。
郁延只能通过声音定位移动的物体,却没办法躲避静止的障碍物。
地上的碎石绊住他的同时,一只体型略小的怪鸟从他右侧偷袭,铁一样硬的头部狠狠撞上他的腿骨。
郁延吃痛地踉跄几步,整个人向后栽去。
另一只怪鸟见此情形,趁机咬住他的小腿肚,它们一个二个体型不大,咬合力却无比惊人,何止剜下一块肉,简直能直接咬碎他的骨头!
剧痛猛然从脊椎窜上天灵盖,霎时间冷汗浸透了他全身。
比起骨裂,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郁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确在快速失血,不仅仅是伤口处往外流,而是那些怪鸟……在吸食他的血液。
郁延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它们觊觎的不是肉,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