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带着渺茫的希望问她,满眼脆弱,“如果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替我挡了那一刀呢?”
袖纤衣仔细望着他的模样,眼神温软,像在看自己阔别多年的情人,可说出去的话却如同淬毒的刀子,在他心口一刀一刀重重扎着,毫不留情。
“阿罗,因为只有我死去,才能让你下地狱啊。我知道你沉沦在我给你编织的幻梦里无法自拔,你那个虚幻的我爱的死去活来,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想独活。
可惜,我又不舍得真的死去,长眠之地听说是个极为冷清的地方,我就抽出了自己的魂魄,寄放在这个身体里,这样,等你死去,我就能够让师父把我魂魄召回。”
那些爱意都化作泡影,只剩下卑劣的算计,像蚀骨剜心的毒药,谢伽罗垂着眸子,手缓缓放开了袖纤衣,整个人却是摇摇欲坠。
想笑,发现唇角却根本动不了。
比他对着镜子压抑自己的杀性,学着如何去笑还要生涩。
真是可笑,在幽冷佛堂里蜷缩着身体,被杀意支配,却一声声唤着阿姐,遏止自己天性的那些日子到底算什么呢?
仿佛嫌不够伤人,她又继续说下去,“本来,我可以在你死后被师父复活,可你偏要同我纠缠,其他的魂魄不想重蹈覆辙,不肯回归,而我这抹魂魄,也被变成了被抛弃的执念,困在这里,如同孤魂野鬼,不老不死……”
她忽然住了嘴,她看见,少年眼底妖冶猩红,身上若有若无地弥漫着阴暗气息,他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一言不发。
忍不住心口的剧痛,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角笑意动人,“杀了我吧,我正好也不想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