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虹抬眼瞧他。

“冤家啊——”

“叫着你的小名儿我低低地骂,要打你,舍不得,打轻了,你不当回事,打重了,你哀哀哭,呀,不如不打,不如不打你这冤家呀。”

这是宫中绝无可能听到的民间小调,被他唱得怪有趣的,杨令虹心头阴霾少了,噗嗤一笑。

颜庄便拉了她的手,柔声问:“殿下,你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可否给我说一说?”

杨令虹便微微地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驸马一家。”

她道:“厂臣,我和太妃聊过了,现在想来,太妃的话也有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

“驸马算计我不是一个人的事。他装作平民百姓,贿赂习执礼,难道这么大的事儿,他家里人一概不知?必然都是知道的。”

“是这样。”颜庄道。

“婆母总是叫我忍让驸马,现在想想还真讽刺,我是他们一家算计来的媳妇,和驸马有了龃龉,纵然是天家女儿,婆母也总向着自己儿子,毕竟他们欺君罔上,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殿下本不该忍着。”

“我总想着退一步,以真心换真心,纵然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它,谁知道……驸马他们都是冰窖里的冰,连化都不化上一点。”

颜庄拍了拍她的手:“殿下受苦了。”

“我只要看着你,就不觉得苦。”

杨令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你知道是谁吗?是驸马的妹妹!她对我那么好,只有她一个人会为了我规劝驸马,让驸马别做得太过分,我以为她是个好姑娘,拿她当朋友看,总是盼着她能来府里玩耍,谁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