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曾私下叫御医为他说明情况,那人说,这两箭已经刺进了心脉中,没当场昏迷就已经是奇迹,这种程度的伤不可能自愈,心脏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衰竭。
“那还有多久?”
“回禀殿下。”御医深深弯下身子,似是有些惶恐,“可能只有,十五日。”
他在夜风中站了很久,试图消化着不怎么容易接受的消息,良久深深呼出一口气,眸子低着,遮掩了所有极端的情绪。
随后他回到寝殿中,紧靠在对方身边躺下来,在眼眶发酸前及时将烛火吹灭。
然后说,“刚刚出去,看见堂院内的松树又粗大了几分。待你伤势好些,我背你出去看。”
当时对方的反应,是艰难地侧过身来,将江屿整个人圈在怀里,“那到时候,我想和你在树下……”
结尾的几个音节被气息搅乱,但江屿依旧能清楚听出那是什么。
“下午你做什么去了?顾渊想找你,也没有找到。”
萧向翎的声音打断了江屿的遐想,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举着方帕和剑刃呆滞良久。
他迟钝地将手上的动作继续,关节生疏的移动仿佛没有浸油的生锈齿轮。
“下午……去见了一个人。”他抬头看向萧向翎,“苏洋。”
那日隐在房檐之上放箭的人很快就被查探出,正是二皇子江驰滨曾经门下的幕僚苏洋。自从江驰滨惨死江屿手中之后,他便一直对其心怀怨念。
而正值这段朝内略微躁乱之时,他携带弓箭隐匿在上下朝必经的路上,他和同伴两箭都仅仅是江屿,却不想萧向翎宁可用身体挡剑,也没让江屿伤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