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过了许久,对方才回答。

“前提是我活着。”他说,“不能让他看见我的尸体。”

沉默良久,对方忽然妥协一般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天命不可违,若是真要违背,比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是救回一命,必要付出一命。”

“如何换?”

“他的心脏痛,便把你的心脏给他。”

萧向翎轻吸一口气,“如何给?”

“他之前如何给,你现在就如何给。”

“什么叫之前?”萧向翎紧紧盯着他,忽然想到一种令人浑身发冷的可能性,“你是说……”

“是。”他答道,“理论上不仅他会痛,你也会。但若一人自愿献出,则至少可以护另一人的周全。”

仿佛电流从胸腔的最深处迸发,进而漫射到四肢百骸,带来令人头脑发白的战栗。所有的前兆与线索串联在一起,他忽然明白江屿之前的举动来。

总是在远处看他、却不靠近的状态;晦暗莫名的词句与常有的离开暗示;有意无意地试探遮掩与最后的不告而别……

他曾觉得江屿清冷得像个天上的神祗,是可望不可及的人。他从来只敢在远处压抑着欣赏,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僭越的非分之想。

曾经只对江屿不告而别的行为愤怒、失望又不解,从没想过与自己会有任何关系,也从没奢想过对方可能在很早之前,在自己甚至没有开窍意识到的时间点,就已经有了超乎正常情谊之外的想法。

他以为是自己将横在两人之间的那把剑打磨得光滑透亮,却不知在自己发现那把剑之前,它就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细心拾起,磨掉每一处锈迹与棱角。

只是之后那人便把剑随手扔在地上,让人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