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向翎目光微转,看见江屿身-下垂下来的一大滩水迹,“若是哪个不小心冻死了病死了,白费我火里跑一遭,有几条命够你这么作践自己。”
江屿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软,却又不过转瞬即逝。
“萧将军这是生怕我先死呢。”江屿笑过,上前迈过两步,与牢门栏柱的距离只有几寸。
他继续低声说道,“但你又打算如何看到我死的那一天呢?这明是死罪,你却束手就擒伏罪,但你……又怎是甘心坐以待毙之人呢?”
萧向翎微微抬起眼皮,“哪有七殿下计划周全,步步为营,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殿下您想暗算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又如何辩解得出?”
江屿眉心一跳。
“那日,你本可承认宫宴当日救我之事,你本可以揭露我假扮七皇子侍卫蒙骗你的事实,告诉皇上火场中你舍命相救。如此便可摆脱你试图加害七皇子的事实。”
江屿刻意放轻了声音。
“你为何不说?”
沉默良久,萧向翎倏地站起身来,立在栏柱内侧,与江屿距离只余咫尺。
目光相对,一冷一炽,结不成冰,擦不出火。
“因为我说过,殿下曾让我想到一位故人。”
江屿一愣,随即立刻错开目光笑道,“都说过了,我怎会是你的故人。萧将军最近念故人念得辛苦,竟不知外面已经传成风流小传了。”
江屿眼角弯起,那弧度若是稍大一点,便能滴出水来。
“你知道他们都在说什么吗?”他上身继续前倾,直到呼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银质面具上,化开一片转瞬即逝的水雾。
“他们说——萧将军英勇绝世,俊俏无双,有万人难挡之勇。而我这个不成才起又窝囊的小皇子,便只能靠美色求将军垂怜一眼。若是晚上把将军伺候得舒服了,或许还能借一-股东风,巩固一番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