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宜深吸一口气，没有气馁。她反复调整动作，却依旧没有起跳。

最终，她崩溃地坐在地上，头埋在胳臂窝里，轻轻啜泣。

许缓缓停下动作，轻声问，“你就准备这样放弃了吗？”准备放弃自己从小根植于身体中的本能以及热爱。

方怀宜抬起头来，满脸是泪，“你不懂，你们都不懂。你们从来都看不见我在台下的付出，看不见我不吃不喝关在房间里练舞。你们关注的只有我跳得能不能再跳，能不能再拿奖。”

最后她问道，“你知道那种被人高高捧起然后又狠狠跌落的感觉吗？”

她从小开始练芭蕾，十四岁第一次参加比赛，一举斩获金奖后，被冠上天才的称号。相关媒体说她是小金燕，因为她像燕子一样，身姿轻盈，跳得很高。可后来，她表演失误，大跳摔倒。聚光灯纷纷闪来，她睁不开眼睛。在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跳起来过。

她尝试过，可每次涌上心头的便是，那脚尖脱离地板的失重感。

优胜劣汰，是每个行业都有的规则，渐渐地观众也就忘了那个跳起来能比燕子还高的女孩。

许缓缓很想说她懂，就像好剑需要打磨，好酒需要用岁月来酿一样。

现在她能做到的一切，也是她用穿书之前所付出的汗水获得的。她做题思路敏捷，是因为她这样的题刷过不止一百一千道。她能画画，是因为她从早到晚往画室跑。就像现在能站在这里跳舞，也是她用无数次摔倒换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热爱。

许缓缓搜过方怀宜，自然也就看过方怀宜摔倒的视频。

她抿了抿嘴问，“你怕高吗？”

方怀宜沉默着点了点头。

以前不怕，后来就慢慢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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