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宸:“贤王已经开始动手了,我只需要在后面加把火就可以了。”
“也是,”沈无忧点头,“涉及到贤王妃一家,他能忍住不出手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卓玉宸:“你想不想见一见你的这位师姐?”
“嗯?”
卓玉宸:“之前贤王就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怕吴国公摸清楚门路之后会对王妃下手,想要将人送进宫中,如果她真的进来,就得给你添麻烦了。”
沈无忧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算什么麻烦,尽管来。”
贤王府。
下人都忙前忙后给王妃收拾东西。
支从英有些担心:“我就这样入了宫,他们会不会难为你?”
贤王说:“到时候我就跟他们说,因为我现在在兵部干活,所以陛下要将你扣留做人质。”
合情合理。
可是支从英还是担心:“要不我还是留在外面,至少能给你帮帮忙。”
“不用,”贤王道,“你要是再外面,我还得分心担心你。”
支从英这才同意了:“如果你需要人,随时叫我回来,我这个身体……也不怕安危。”
贤王不置可否:“你别怕,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太妃娘娘算是一个和善的人,官家那边的娘娘也都不会闹事,你进去之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支从英:“我不怕,老师收学生的要求我也是清楚的,如果这位娘娘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老师就不可能让她拜入自己的门下。”
支从英坐下,靠着贤王轻声地说着小话,他们每次分来,都会抽时间跟对方聊聊天。
大家都心知肚明,怕这一次分开,就是永别,如果有话还没说出来,会遗憾一辈子的。
贤王:“我很快就接你出来,我们一定可以去江南游玩的。”
支从英:“嗯,我相信你。”
贤王前几日就已经跟卓玉宸提过将支从英送入宫中,一切早已经有准备,现在打包好就可以离开了。
支从英身边带了一个会武的贴身侍女,其他的人都只能送到宫门之外。
她之前也是跟着父亲进过皇宫的,时隔这么多年,原本一成不变的宫墙内,竟然也多了一些点缀。
支从英看着前头花花绿绿的地方,问带路太监:“公公,前头是什么地方,怎么跟别的地方外墙都不一样?”
“那是宁寿宫,”公公道,“之前翻新的时候娘娘让奴将外头的瓦片换了个颜色,这才跟其他宫殿不一样。”
支从英:“还挺活泼的。”
走进宁寿宫里面,就看见宫人们都急匆匆地走。
还有人在嘀嘀咕咕地跟旁边的人说:“娘娘在烤全羊,赶紧去领赏。”
这些人面上都是喜色,直到看见支从英才恢复平时那副严肃的样子。
支从英问:“太妃娘娘平时都经常赏赐下人的吗?”
公公:“娘娘宽厚仁慈,对宫里面的下人极好。”
这位娘娘跟她想象当中的有些不一样。
原本还以为是一个清冷的人,现在看起来还挺热情的,也很有趣。
难怪老师这么喜欢她。
支从英心中安定了下来——
看来这段时间的和睦相处没有问题了。
她走上前,跟在后院看人烤羊的沈无忧打个招呼,可是沈无忧抬头就看了她一眼,立刻便问道:“王妃……身上可有旧疾?”
支从英:……这真的能够和睦相处吗?
支从英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太妃娘娘能够将陛下从鬼门关折腾回来的。
这一眼就看穿人的功底,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沈无忧也不是平白无故地去诅咒别人。
实在是职业病犯了。
虽然说官家小姐身子骨是柔弱些,但也没有支从英这么柔弱的,从宫门走过来才几步路,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手指上还微微的颤抖,脖子青筋的跳动映射她心率不正常。
脸上上了粉看不出什么,但是耳朵不正常的颜色就很让怀疑。
如果是在外头看见了,沈无忧绝对不会多嘴,但贤王妃最近一段时间都要住在宫中,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是两句话能够敷衍过去的。
贤王妃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淡淡的笑容:“娘娘好眼力,我从小身子骨就不行。”
沈无忧在心里默默辩驳了回去。
这哪里是从小身子骨弱的样子,分明是后天造成的,这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
沈无忧很感兴趣。
她也跟着支从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身无所长,但唯独能够帮人调理一下身体,不用把脉也能够开一些调理的滋补食材,如果王妃愿意,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拿回去。”
支从英原本想要拒绝。
沈无忧又说:“既然都已经来了宫里头,治一治也没什么,或许本宫能够还一个健健康康的王妃给贤王。”
支从英顿了一下:“多谢娘娘。”
烤全羊支从英是吃不上了,她离开的时候,从小翠手中拿了一叠食谱。
然后除了宁寿宫,支从英也没有回到之前给她安排的宫殿,乖乖听话去太医院那边拿了不少药材。
不过她还拿着沈无忧给她的方子在太医院里头问了一圈。
太医们大多数都是受了沈无忧的熏陶的,对着这个食谱自然看不出什么。
至于这位贤王妃最后有没有吃,沈无忧也不关心了。
她比较关心的是,这位王妃金尊玉贵,按理说应该是家里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怎么就染上这么麻烦的旧疾。
小翠在旁边将打探的消息继续说给沈无忧听:“我刚才问过了内务府的老人,这位王妃小时候长得可水灵了,从来没有听说她有什么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毛病。”
沈无忧笑了笑:“这夫妇二人秘密可真够多的。”
晚上。
沈无忧跟卓玉宸提起了这个事情。
没想到卓玉宸居然也不知道。
卓玉宸微微蹙眉:“贤王从来没有求诊太医,也没见他从各地寻访名医,我确实不知王妃身体抱恙。”
沈无忧道:“虽然我还没有把脉,但看她整个人的状态,估计问题还挺大的。”
卓玉宸:“这个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吗?”
沈无忧摇头:“我连太医都没有叫。”
“先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卓玉宸道,“这是个好机会。”
沈无忧知道卓玉宸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贤王是一个不可控因素,如果有他的把柄,那以后用人还是放回去皇陵都可以安心许多。
之前贤王虽然会跟卓玉宸对着干,但是度拿捏得很好,卓玉宸也没能够找到他的把柄。
现在正好就送上门来了。
贤王妃身体抱恙,但又不敢让别人知道,这怎么想都觉得背后有鬼。
卓玉宸说完之后又看向沈无忧,“你会不会觉得我做事太狠了?”
正所谓医者仁心,拿人的病情来作为要挟,卓玉宸怕沈无忧心里头别扭。
“不会。”沈无忧果断地说,“我当然理解你,如果换了是我,也会是一样的选择。”
卓玉宸抬手,摸了摸沈无忧的簪子,却一直看着沈无忧的眼睛。
沈无忧:“朝堂之上,孰是孰非哪能是常理能够形容的,你要维护华国的安宁,又哪能是绝对的正人君子能够做到的,脱离事情背景要求你做这做那,本质上是耍流氓。”
卓玉宸挑起沈无忧的下巴,轻轻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沈无忧道:“回头我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查出来这贤王妃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出门排队做第二次核酸,如果队伍不长的话晚上还有二更,不过刚才去瞄了一眼,目测得排两个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