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了皇陵之后,贤王觉得自己日日闲散却日日空虚。
只有这几天跟着兵部的人东奔西走,才算是找到一些以前在皇宫当中奋勇努力的影子。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只是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所愿,就算他自己想要这样一直过下去,别人也不会允许的。
他才跟着兵部的人跑了四日,王府里面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日从城外回来,一进门,贤王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原本守在院子里面的侍卫少了许多,连平时会到门口迎接的公公也不见人影了。
贤王脚下一拐,匆匆远离了这个院子,等走远之后才抓了一个跑到满头是汗的侍卫:“公公呢?”
侍卫喘了好几口气:“王爷,公公正在隔壁芳华院等您。”
贤王问:“他什么时候吩咐你的?”
侍卫:“不久,就刚才。”
贤王松了口气,幸好,应该还来得及,他快步走到芳华园,果然公公就在里面急得团团转。
贤王:“他们来了吗?”
“是,只有一个人,我似乎是没有见过的,”公公赶紧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都倒出来,好让贤王有个准备,“王妃还在里头,刚刚将老奴赶出来了,王爷快些去看看吧。”
“嗯。”
“王爷等等,”公公又赶紧跑进院子里面,拿了一把匕首搁在贤王的靴子里头,“带着好,免得遇上什么意外。”
贤王低垂着眼眸:“公公放心,他们还暂时不舍得杀了我。”
公公沉默了片刻,才拍了下贤王的后背:“王爷快些去,老奴就在外头等着您。”
“咯吱——”
贤王打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沉声道:“我回来了。”
支从英从门后走来:“王爷。”
她拿着一根木棍,虽然在跟贤王打招呼,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院中,眉头紧锁。
贤王挡在支从英的面前,将棍子接到自己手上,看都没看院子中间那个人,只是对支从英说:“我回来了。”
支从英的目光从院子那个人身上移开,转而看向贤王。
跟他对视的那一刻,支从英突然笑了,接上了一句毫无逻辑的话:“我不怕,就是咱们的门坏了,需要修一下。”
“王爷王妃可真是恩爱两不疑,”院子里面的人从石凳上站起身,慢悠悠向贤王二人走来,“不过这个门可不是属下弄坏的,属下可不敢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是王妃自己太紧张了。”
贤王转过身,将棍子扔到一边:“站住,别过来。”
那人耸耸肩:“您也算是属下的主子,怕什么?”
嘴上说着主子,却依旧往贤王面前走,贤王都已经能够看见他袖子当中露出匕首的反光了。
贤王也不跟他多废话,一脚踹在旁边,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轰然倒下,正好横在他们之间,泾渭分明。
贤王冷冷地看着他:“黄沙,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见吗?”
黄沙一脚踏在木门上,直接将这道鸿沟踩碎:“听见了,不过主子想念您,特意命我来看看,我要是站得这么远,又怎么能够看清楚呢?”
贤王:“黄沙,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是。”黄沙嬉皮笑脸,“那还请王爷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让小的总来提醒。”
“咯吱——”
贤王也踩在了木门上,缓步踱到黄沙的面前,倒是让黄沙后退了半步。
贤王:“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都不是你们这等小人能够折辱的。”
黄沙这才收敛起了脸上轻佻的笑容,右手收进了宽大的袖子里面。
贤王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见到了一闪而过的亮光:“还带了匕首?你是怕本王动手吗?”
黄沙收回了手:“属下杀人杀多了,本能反应,王爷莫要见怪。”
贤王:“有事快说,不说赶紧滚。”
黄沙笑道:“主子听说王爷最近在京城呆得挺安稳的,华国皇帝还批准您进到兵部里头,就想拜托王爷帮忙做点小事。”
说完,他将一个白色瓶子放在手心:“这是王妃接下来半年的解药,请王爷笑纳。”
贤王警惕地看着他:“做什么?”
“驻军图……”
“不可能,”贤王立刻否决,“驻军图有各个大人保管,我管不着,这个事情我一早就已经跟你家主子说过了,换一个吧。”
黄沙这次很好说话,像是一早便预料到他的答案一样:“那行,咱们换一个别的,咱们之前有一个大人进来华国之后被抓了,主子很想念他,希望他早日回归故乡。”
“为什么被抓?”
“无非就是那些,”黄沙耸耸肩,“为了咱们的大业杀了几个人,放了把火罢了。”
支从英上前一步,在贤王身后小声道:“伍家村大火。”
贤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场火几乎烧死了一个村子的人,后面将纵火的人抓了起来之后,便没有听到什么下文了。
现在想来,肯定是朝廷查到了什么,才将这人抓起来细细地拷问。
黄沙晃了晃手上的小瓶子:“还请王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