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子的梅花开得甚好,皑皑白雪中红梅点点,傅二姐裹着大红猩猩毡斗篷,微微低着头,双颊润泽,没了往日的泼辣尖酸劲儿,只觉娇艳可人。
她旁边的男人身量颇高,和洛桦不相上下,浑身散发着彪悍行伍之?气,忽略脸上那道伤疤,也?是个相貌堂堂的伟岸男子。
王氏刹那间就明白了这人是谁,一拉洛菲,“去,装偶遇。”
洛菲猛地挣开她的手,冷冰冰说:“娘你眼瞎啊,没看那男人眼睛都钉在傅二身上了?。让我和一个贱妾争男人,我还没那么不?值钱!”
她甩手就走,王氏又急又恨,剐了?那边二人一眼,说不出心里什么个滋味。
傅二姐没有注意到别处的动静,她凝神听着毕力说话。
“我是穷小子出身,又是个莽夫,蒙你不?弃已是高兴得不?得了?……我回去就让兄嫂提亲!”
傅二姐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华灯初上,傅昭院子里传出阵阵欢笑之?声,其中又夹杂几声婴孩的啼哭,当真是一片温馨平和的景象。
杜氏眼角红红的,似乎哭过,话音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旁边的傅二姐又是一个白眼送过来,“可算把?我送出去了?,看把?你高兴的。”
杜氏拧了她一把?,转脸笑嘻嘻对傅
昭说:“多亏了三姑爷说和才有这桩好亲事,了?却了我和你爹的遗憾,定?要好好谢谢他。”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傅昭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过最近外面不太平,洛桦说婚期不?要订临近的这几个月,选下半年的吉日。”
杜氏眉头一跳,慌忙问道:“又要打仗?”
“我也?不?清楚,总之外面的事?听他的准没错。”
洛桦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近期肯定不?太平,因为他知道临平王要反。
外头一片漆黑,天上的浓云密布,半点星光不?见,朔风吹过,临平王府的枯树叉子似干枯的手一样左右摇摆,发出细碎凄凉的声响。
临平王一脸的阴鹫,下死眼盯着眼前稳坐泰山的人,恶狠狠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助你报仇,你却下套害我!”
韦放左脸还带着血渍,看来是挨了打,他没有丝毫恼火或者慌张的样子,平静地说:“杜风不是我的人,而且我比谁都不愿意康王继位。”
“康王当着皇上的面,硬是烧了所有举荐储君的奏折,他这是在表明不会因臣子不?保他就打击报复,此一举就俘获了列位臣工的心。”
“但他真的丝毫不记恨吗?登基后,无论是为震慑群臣,还是为出心中这口闷气,我都注定?难逃个死字。而郡王您,这几次已经把他得罪狠了?,您有空找我的麻烦,还不?如多想想退路。”
“退路?什么退路?父皇把?我当猴耍,他拿我当磨炼他儿子的试金石!”临平王怒不?可遏吼道,“康王登基还有我什么好?我就是死路一条!”
“郡王爷要活命也有法子——赶紧和康王修复关系,最好请个守陵的差事,远离京城这个权力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