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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渐红趁热打铁,道:“你能不能代表别人,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大伙决定的。”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嚷嚷道:“他可以代表我们。”

陆渐红大声道:“好,你既然是他们的代表,不如我们打个赌,以半个小时为限,谁要是动一下步子,谁就算输。你输了,所有的人立刻离开,我要是输了,我就陪着你在省政府抗议,没有结果坚决不走。不过,没有必要让大家都陪着我们俩晒,大伙都移到阴凉处吧。”

赌注开了出来,等众人到了阴凉处,陆渐红和那汉子便笔直立于太阳底下,受着那热辣辣的日头,此时正是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陆渐红闭上了眼睛,由着太阳暴晒。

杨兆龙不由呆了,这是工作吗?这简直就是玩命啊。室外温度少说也有四十几度,先不要说自己热出个什么来,万一把对方热坏了,这责任谁能担当得起啊!

单一群却佩服了起来,这个方法虽然比较极端,但无疑是个好方法。人最佩服的就是好汉硬汉,陆渐红的做法迎合了众人的心理,只要能让他们钦服了,那至少可以解决眼前的危机。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消逝,汗水顺着陆渐红的额头滴下,头发已经全部湿了,身上也如同洗了一把澡一样,没有一处干的地方。那汉子也不比陆渐红好上多少,十五分钟之后,汉子便有点受不住了,两只脚下已经全部湿了,留下两个湿湿的脚印。

陆渐红也好不了哪去,那火辣的太阳晒得他皮肤生疼,头皮好似针在扎一般,后脊梁也是火辣辣地疼。

又过了五分钟,两人都觉得有五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也不是没有晒过太阳,只是晒太阳的时候大多都是因为工作需要,有谁没事嫌蛋疼,六伏天的在太阳底下干晒?注意力全集中抵抗太阳上,这滋味也就倍加难捱。

省政府的省长办公室里,省政府秘书长古月已经向周琦峰汇报了情况,此时的周琦峰正看着窗外顶着烈日与那黑脸汉子的比赛,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的想法跟副秘书长杨兆明一样,这不仅仅是拼命,更是找虐啊。可无奈的是,施德松的谈判并没有什么进展。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初谈好的条件中有一条就是资金方面的问题,大华集团迟迟未能到位,这让省政府的工作非常被动,也是纺织厂工人冲进省政府的最大原因。

看了看手表,又过去了五分钟,陆渐红的身体有些打晃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在这种高温下暴晒,显示出了陆渐红解决当务之急的决心。

周琦峰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犹豫,自己看待陆渐红是不是太过偏激了?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做法,似乎有点过份了。从私人的角度而言,陆渐红让自己不快是因为他跟侄儿周伟龙的冲突,无论谁对谁错,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因为周伟龙跟自己沾亲带故而带上有色眼镜呢?于工作而言,陆渐红的表现还算优秀,伊达拉项目完全是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使得几十亿的资金落户江东,这难道不算是成绩吗?现在又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使了个苦肉计,亲自上阵与人家比起晒太阳来,这算不算一种魄力?

正这么想着,窗外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个黑脸汉子受不了了,人已跌坐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陆渐红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虚弱地说:“兄弟,你怎么样?快,给他水喝。”

那汉子喝了几口水,黑乎乎的脸上却显出了一丝苍白之色,陆渐红大叫道:“单一群,快,叫车过来,送人去医院!”

喊完这句话,陆渐红只觉眼前金星直闪,跟着眼前便是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了,眼睛一睁,第一句话便问:“纺织厂的工人有没有走?那个黑大汉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