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知。”江烩季蹙起眉。
“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阮当归瞥了一眼江烩季,转头给林清惜抱怨。
“难道不该庆祝江西观……哦不,是你爹已死,死无对证,”阮当归微笑着,慢慢走去,一字一句落在江烩季心头,“而你这个杀人凶手,却瞒过了众人。”
“堂而皇之跪在此处,哭丧。”阮当归走到江西观的棺材面前,探身看了一眼棺材里江西观青白的面容,啧啧啧了两声,“我若是你爹,此刻恨不得揭了这棺材板。”
“大人!”江烩季的面色很难看,他强挤出笑容来,“大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若不是忌讳着面前两人的身份,江烩季藏于袖中的拳头暗自握紧,又蓦然松开,烛火昏暗,大厅里还有许多照不亮的地方,江烩季道:“家父无端身亡,凶手至今不知,府中更是一片慌乱,大人这张嘴,难道空口无凭就能污蔑他人?”
这人心,从来都没有让阮当归失望过,从来都这般恶心,阮当归看着江烩季虚伪的嘴脸,胃里翻滚着,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林清惜已经走到了他身侧,阮当归抬头看了一眼他,神色又恢复如往日一般。
“你认识十娘吗?”阮当归问江烩季。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江烩季一瞬间慌乱,他道:“……不认识。”
“那你认识她吗?”大厅门口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谢钰推搡着,将一个女子推了进来。
那女子正是阮当归在江府清晨所见的丫鬟,江烩季的通房,明月楼的十娘,江西观在外的相好。
谢钰并不怜香惜玉,十娘被推进来,身子踉跄,阮当归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十娘稳住身子,抬起脸,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和一双悲伤的眼。
十娘立马低下头,从阮当归手中抽出手来。
江烩季并没有回答谢钰的问题,阮当归道:“你喜欢她吧。”
江烩季微喘着气,用阴翳的目光盯着阮当归。
其实事情很简单,江南清吏司江西观把握着此次赈灾灾银,上面风声传下来,避无可避,便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好戏,他本来同那位大人商量好了,先将这次事情糊弄过去,谁知这次派来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那位大人应允,只要他将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次风头过去,他会保他平安,要不然,大家只能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