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在哪个年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自脚上的束缚让她浑身不得自由,齐欢一手扶在墙壁上,就着窗外的夜色摇摇晃晃地踢了脚上的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冷得缩了下线条流畅的肩膀。
??好看的柳叶眉轻蹙,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旋即又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在滂沱雨夜中一个人旋转着你来我往的舞曲。
??狂风,暴雨,劣酒,夜色。
??这些都是能够让她快乐的东西。
??她醉了,醉的分不清今时往日,快乐的间隙顺手将今日得的好东西全都灌入劣质的酒精中,弯着烈焰般火红的唇,一小口一小口全部喝掉。
??酒瓶炸裂在冰凉冷硬的地板,不知名的音调渐渐失去后续,像一张残破的老旧唱片,一席红衣缓缓倾倒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齐欢瞪大了眼,她的双唇火红依旧,脸上却晕开一抹极其不寻常的白。
??她轻轻闭上了眼,如花笑靥丝丝绽开,很快又挣扎着睁开眼,颤抖的睫毛破碎,眼中再看不清完整的影像。
??一个小小的铁盒子被她用尽全力从床底下拽出,齐欢自嘲地勾了下唇,不知道想起什么,双手捧住那个冰凉的铁盒子,再次阖上了眼。
??这一次,她没有再睁开眼。
??一整晚的暴风雨过去,第二天,雨过天晴,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呸,这骚狐狸精终于死了,死的好!”
??“轻点,孩子还在呢。”
??“孩子在怎么了,她妈就是干这个的,我都见她天天把人往家里带,他能不知道?”
??“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脏的要死的病。”
??要不然人怎么没的这么快?
??那人鄙夷的话一出,屋子里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退出去了一大半。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蹲在一个满脸茫然的孩子面前,耐心询问:“小朋友你好,你和死者,”他为难地停顿一瞬,指指已经重新变得空旷的地板:“早上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虽然已经从旁观者的碎语中听到了两人的关系,男人还是得再问一遍确认。
??长长的眼睫下是一双空茫的眼睛,男人重复问了好几遍,小男孩才低声道:“她是我妈妈。”
??“你们还有别的亲人吗?”男警员有点同情男孩。
??听刚刚那些人说的话,能听得出来死者和周围人的关系并不好,要是没有人愿意抚养他,小男孩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最大的可能是,他将会被随机送往一家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