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言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请你水库管委会放掉一点水,又不是违反原则的事,为什么这么不给面子?

他只好安慰道:“也许水库有其他方面的考虑,等下去我再去看看。”父亲说完话,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儿子脸上。

毕竟是县委书记,马上跑过去责问,实在有失身份。

旁边的洪杰抬头看着东方露出一丝朝霞的天空,眼里掩藏着一丝讥讽和一丝幸灾乐祸。对于洪杰而言,只要是郭知言吃了瘪他就高兴。

对于被发配到这个穷山沟里,他心里远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郭拙诚心里自然知道水库关闭泄洪闸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又为大坝的安全开始担忧:“如果天不再下雨,水库水面的水位不再增加,蒋主任开闸泄洪的可能性就很小。大坝就可能长期保持高水位,前世的悲剧很可能会发生。”

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父亲再次前去交涉了。

他知道父亲手里没牌可打,唯一的就是县委书记这个面子,人家如果买这个面子还好说,如果不买这个面子,父亲不但不能劝动对方,还可能被羞辱。毕竟都是县处级干部,郭知言无法命令对方。

郭拙诚只能给了父亲一个无奈的眼神:爸,只能再去努力一次了。

郭知言看了郭拙诚的眼神,有点意外,他到现在也没真正明白儿子这次为什么这么坚持让水库泄洪。在场的人只有他心里知道儿子是什么人,自然也知道儿子的心思不可能关心被洪水淹没的这小块农田。他心道:“儿子似乎在借力打力,似乎在暗度陈仓,可是,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心里没底的郭知言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对郭拙诚问道:“这么早就跑上山,冷不冷?”

郭拙诚笑着走了过来,说道:“不冷。正热着呢。”接着,他低声说了二个字,“大坝!”

郭知言脚步一个踉跄,转过头来盯了郭拙诚一眼:“会出事?”

郭拙诚肯定地点了点头。

郭知言一阵恍惚,精神一下萎靡起来,脑海里迅速思考着对策。就在众人惊讶,不知道他们父亲打什么哑谜的时候,郭知言对自己的通信员问道:“小王,这两天天气怎么?”

小王张口说道:“根据省电台预报说今明两天阴天,有时有小雨。据地区和县气象部门说我们这里下雨的概率不大,多云到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