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记录本,外面套一件白色大褂,板正的白色衬衣衣领从外套的领口露出来,再加上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整个人宛如屹立在细雪里的翠竹,优雅中自带几分清冷。
可恶一想到自己这张纯天然的脸长成这样有多不容易,付聆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疏散怒火,然后抚平紧皱的眉毛,绷脸,对着旁边恶心巴拉的男人皮笑肉不笑:
“滚,不然揍你哦。”
男人嘴一瘪,小媳妇似的抽噎了一下,眼看就要哭。萧博衍发挥了医生本职的耐心,过去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他才一步三回头地挪到了门外。但他也没走,反而一屁股坐到了门口,虽然门关着,但依然能从门中间的玻璃看到那个可恶的背影。
连影子都那么让人讨厌,可真不容易。
萧博衍将温度计甩了几下递给他,让他夹着。“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病了。”
他说话一直温吞舒缓,与斤斤计较一点就着的付聆是两个极端。
“我还病了呢,我现在这样都是拜他所赐。”付聆抬起被踩伤的右手,气呼呼地往升起来的床板上一靠,宛如一个刺猬。
“是,我知道你遭受了一场飞来横祸,也很可怜。”萧博衍体谅地笑了一下,银边眼镜随之散发出温和的光,“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是,他真的失忆了。”
“失忆?”付聆对这个经常在他出演的狗血电视剧里的桥段一点都不陌生,于是他倒背如流地道出原因:
“是不是脑子遭到重创,淤血压迫了什么脑部神经,导致暂时性的记忆缺失了?”
萧博衍为难地皱眉,苦笑:“虽然这个说法不是很专业,但也大差不差。”
即便信了这个失忆说,付聆并没有因此对男人衍生出任何正面情绪:
“然后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向不都是单独一个病房的吗?你该不会要把他一直安排在我这儿吧?”
付聆在萧博衍面前一向比较放得开,但是他也知是非懂分寸。昨天那场意外他不会迁怒到好友身上,所以在跟萧博衍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软了很多。
萧博衍知道他一向爱憎分明,现在肯定希望把门口的男人打包丢出去。刚刚那一连串的问题,只是不知情况的慌乱。而萧博衍本人,却是喜欢一针见血的。于是,他径直问了最关键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