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有冲突吗?”陆宁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我对陆嘉禾好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这是一位父亲无法控制想对女儿做的,而同时我对不起她,我满怀的愧疚只会促使我想对她更好,想付出更多去弥补她,这两者是并行叠加的。”
“您如果真想做个好父亲,早早的就该做了,出了事之后的悔过就不值钱了。”陈清月淡声说道。
陆宁沉默了很久,突然摇摇头笑了起来,“你倒和陆嘉禾一样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说着他目光微沉,“可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们需要给愿意悔过的人留条路,接不接受放一边,起码得让他有机会做做不是吗?”
“可万一您做的都是无用功呢?”陈清月问起来。
陆宁在她的话下默了默,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如果最后陆嘉禾明明确确和我说了,我的出现会让她不适,我自然不会再打扰他。”
“毕竟,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也就是让她下半辈子能过得开心又顺遂了,如果我是其中惹她不开心的因素,我当然会彻底离开。”
这些话,陆宁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大概是今天难得碰到个与自己无关却又知晓陆家破事的人,突然就忍不住一吐为快了,但吐出来之后也让他心底清明了许多。
见陈清月点点头没说话了,陆宁眉眼间突然染上了抹凌厉,冷声对陈清月说:“说了这么多,你这个小丫头和陆嘉禾是什么关系,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些的呢?”
陆宁身居高为几十年,脸一冷下来还是吓人的很,一旁的导演组见了以为两人在刚刚出现了矛盾,就要过来调解。
陈清月却没吃他这一套,她冲导演组摆了摆手,弯着眸子笑起来:“您都和我说完了再来问可就显得刻意了,至于我和陆嘉禾是什么关系,什么立场”,在这里像是要故意调陆宁胃口似的,她顿了顿,随即慢悠悠的说:“您还是等陆嘉禾自己和您说吧。”
说罢,陈清月在一旁的水里掬了两把水敷了敷脸,一边往田里走一边说:“您再坐坐,我先下去了,晚上我可不想洗碗。”
陆宁看着陈清月的背影,绷着的脸突然放松了下来。
这丫头比她爸妈还讨人厌。
他口不应心的在心里想着,脸上却忍不住笑起来。
除了陆嘉禾,他很少遇见敢和自己顶嘴大胆说话的后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