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一愣,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灰灰?”他一轱辘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看去。
谁知柳岑徽并不与他对视,反而一歪头,目光虚虚地望向窗外:“我知道,我又毁容又残疾,不会哄人,脾气也不好,你早就嫌弃我了。”
“就跟柳家的那群人一样,只不过嘴上不敢说,心里早就把我骂了八百遍,面上还要装得多喜欢我,对我多好。”
“什么呀,灰灰你在说”
“我知道!”他猛地将傅宁打断,扭头间只能看见他眼中不正常的赤色,“你就是讨厌我,就是觉得我没本事,觉得我就是个疯子!”
“你和外人一样,和所有人一样,你们都嫌弃我,所有人都嫌弃我!”大脑的剧痛让他面目狰狞,白日的在复健上的挫折一直在他心头耿着,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回忆起白天的狼狈
柳岑徽难免自我怀疑,甚至想着想着,和很久之前的自卑混合到一起,让他直接被各种负面情绪吞没。
深夜时分,他坐起来,借着床灯的微光把傅宁细细打量了一遍,不经意间看见傅宁嘴角的微笑,看在他眼中却全然变了意味——看啊,这傻子睡觉都在嘲笑他没用。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废物,都嫌弃我,我全都知道!”
傅宁一脸慌张,眼泪刷得涌出来了,不管不顾地往柳岑徽身上扑:“不是灰灰我没有,你怎么了?”
“滚,你给我滚,滚出去!”柳岑徽完全不听,崩溃地大喊着,毫不犹豫地把傅宁推开,紧接着一字一顿,“我让你滚,滚、出、去!”
“我、我我我不嗝!”傅宁哭得直打嗝,被推开也不放弃,手脚并用又往那边爬。
柳岑徽额角上青筋毕露,气得嘴唇直哆嗦:“你滚不滚?你不滚你不滚我滚!”
一语毕,他作势要离开,不想被双腿拖累,又一时间没扶住轮椅,只听一阵杂乱的声音过后,他“咚”一声摔到地上。
“啊——”傅宁尖叫一声,紧跟着柳岑徽的身形摔下去,他顾不上其他,只管去搀扶柳岑徽。
“呜呜我滚,宁宁马上滚,你别生气灰灰疼不疼,我马上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