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却不然向她伸冤,因为林静和林重远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于是只好委屈兮兮的说:“没有,没人欺负我。”
他这吃瘪的样子,顿时又逗得包括张彩云在内的五人笑得前仰后翻。
因为林重远一家人明天就要搬去白潭县政府大院了,所以东西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屋里有些空荡荡的,但丝毫不影响欢乐的气氛,虽然说是分离,但白潭县也属于清江市下辖,离石河镇并没有多远,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也不必多愁善感。
六个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张彩云去准备晚餐,李香兰跟着去帮忙,林静也跟了过去,林重远则和陈大龙陈繁一起聊起正事来,比如说陈大龙的企业日后的发展问题,比如白潭县的一些情况,以及林重远到任之后要怎么做的问题,林重远和陈大龙显然都有点激动,说得精神振奋意气奋发,他们之间没必要假装很淡然,该什么情绪就什么情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对方觉得好高骛远,不够稳重。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陈繁则表现得很低调,一般不主动插话,只是静静听着他们说,但林重远显然没这么轻易放过他,只是拿一些问题“考”他,比如说让他说说对白潭县的了解,以及对白潭县未来发展道路的分析。陈繁也没多掩饰,侃侃而谈,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基本说出来,当然,一些明显来自未来的信息,他自然不敢说,林重远听得十分认真,不住点头,后来甚至掏出了一支纸笔记录一些什么东西起来。
陈繁笑说:“林伯伯,我都是瞎说的,你听听就行,记下来做什么?”
林重远自然不愿意看他得意,笑说:“记下来防止你以后赖账啊,你要是分析错了,以后我拿这个回来找你算账呢。”
陈繁说:“算什么帐?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不过是个高一学生而已,对于这些国家大事,猜不对很正常吧?”
林重远笑说:“那你还敢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想你的年龄,人家还以为你是专家呢……不对,专家都没你这么自信的!”
陈繁:“……”
林重远看了看自己记录的内容,想了想又问陈繁:“小繁啊,你说这几年可能会有大洪水?你真确定吗?”
“这个我哪里敢确定!我又不是诸葛亮,能神机妙算!只是前些日子看了一本科学杂志,杂志上说洪水等等自然灾害,大体上都是存在一定周期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十年一遇’的洪水,‘百年一遇’的大旱之类的说法了,具体原因现在还没探索明白,估计是跟地球公转的周期有关吧,那篇文章还特地拿中国近100年的大洪水周期拿来分析,发现情况基本吻合,而根据这个规律推算,中国境内下一次的大洪水,将发生在1998年或者1999年,这本杂志在国外的权威杂志,应该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所以我希望林伯伯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另外,去年的那场大雪灾,那本杂志也预测到了,我当时正是看到那本杂志,才提醒你的……当然,这话我只跟您说,您可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就成造谣的了……”陈繁信口胡诌说,哪里有什么科学杂志,全是瞎编的,纯粹是欺负林重远对科学不太关注……
他说到一半时林静从厨房回到了客厅,她见陈繁跟自己父亲侃侃而谈,觉得很惊奇,于是拿了靠椅,反坐着,嫩嫩的下巴磕在椅背上,用黑亮的大眼睛盯着陈繁,静静的听他说话,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听不太懂那是另外一回事。
林重远一听到陈繁提起去年的雪灾,神情变得更为重视:“我知道了,这事我记住的。”
陈繁继续提醒说:“白潭县境内有清江市最大的人工水库白潭水库,这水库还是五十年代大兴水利时修建的,恐怕早已年久失修了,如果碰上大洪水,绝对非常危险,理论上早就应该防患于未然了,不过白潭县经济不发达,加上一些官员存在侥幸心理,觉得这么多年都没出事,自己任上估计也不会出事……反正自己也呆不了几年,何必把宝贵的预算花在整修水库这种不能增加政绩‘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呢?但如果真出事,这些官员别说仕途受影响,蹲大牢甚至吃枪子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