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觑了眼在不远处睡得没心没肺,甚至还打了个滚儿的黄华,心下略微挣扎。

喝吧,有损颜面;不喝吧,今天就渴死在这儿。

瞧着面具男眼中蓄积的不耐,阮疏也难得矫情,先是啜饮,甘甜清澈的井水顺着口腔爬过食道,舒缓了她的口渴。

抬眼,面具男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阮疏心一横,随即大口大口地灌着水。

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能屈能伸以后才能让对方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面具男喂着阮疏,眼下闪过一抹狡黠,他的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掂了掂手上的空碗,意味深长地望了阮疏一眼,随即退出了木屋。

对方的离开,意味最后一丝光源也消失了。

阮疏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未知有时候最令人恐惧,阮疏眼前闪现过密匝匝的蠕虫、游窜的野鼠和蛇的蜿蜒游行。

还未等恐惧爬上心头,猝不及防地,一阵绞痛从胃部传达到中枢神经,阮疏咒骂了声,蜷缩成一团,她用膝盖抵住胃部。

井水、大碗。

这两个词甫一出现,就占据了阮疏的脑海。

她被拴上了绳子后,使用不了灵力,就连维持“辟谷”的状态都难,饥饿再次缠上了她。

阮疏呜咽着,眼角沁出两三滴生理性的泪水。

正当这个时候,门霍然打开,光线闯入视网膜,阮疏眉头紧蹙,她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男人逆光而入,他穿了件漆黑的斗篷,赤足踩到沙地上,脚踝上系了串金铃,行动间清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