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捂着脸:“是我亲眼所见,怪我,怪我没把他拉上来,也怪我,这几年没好好供奉山神爷爷,惹了他老人家不高兴,庄稼收成不好,你爹又摊上这么一档子事,都是山神爷爷对我们的惩罚啊!”
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下。
女孩怔怔的,望着屋里还在逗妹妹玩的奶奶,只觉得一瞬间天都塌了下来。
“叔,是真的么?叔你是不是骗我的。”女孩大力摇着老头的胳膊,多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一场梦。
“阿秀啊,节哀吧。”说着,老头站起身,摇摇头,遗憾地离开了。
三天后,村里的裁缝送来了崭新的喜服凤冠。
在接到爹爹失足摔落悬崖消息的三天里,东街的寡妇西街的光棍等等几乎都要把自家的门槛踏破,但说来说去,终归只有那一句话:
“秀儿啊,就当是为了这个村子,你就牺牲一下,也算是给你妹妹积了后德。”
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停,冲毁了村口的石碑。
老村长望着这满地狼藉,连连哀叹:“报应,都是报应啊,怠慢了山神爷爷,那可是大忌啊。”
人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女孩挤在人群中,望着那座四分五裂的石碑,终于长叹一声。
一张旧桌,一盏残烛,轻轻摇曳于夜晚的微风中。
铜镜中映照出一张俊秀的小脸,纤细的手指缓缓拿过一旁的红色唇纸,一点绛红,一场长梦。
泪滴划过精致尖巧的下巴,女孩望着镜中娇美的一张脸,终于忍不住伏案痛哭。
“姐姐,你真漂亮!”妹妹支棱着两条小短腿扑倒女孩怀里,抬手替她擦着眼泪,“姐姐不哭,姐姐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