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姿面有愠色,拂袖向外走:“不,我绝不留在这儿,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离开。我恨,但我也爱,江南是我的家,是永远的根,和你这样连姑墨也回不去的人,没得谈!”
原伯兮反问:“不想报仇?”
“八王皆已伏诛,甚至连当时的皇帝也故去多年,下令的人都成了白骨,更是再也找不着,而今活着的,都是当下的人。”桑姿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不屑,“我和你们不一样,甚至和阿姊也不一样。”
“你觉得你的阿姊会回来救你吗?”大教宗扬起下巴。
向外走的人脚步一滞。
桑姿心里不愿意承桑楚吟的情,更不愿她来冒险,但是隐隐又有所期盼,好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被人抛弃于世间的废物,但话到嘴边,他还是选择死鸭子嘴硬:“呵,她怕是盼着我早点死。”
原伯兮无言,桑姿低下头。
事到如今,他没有那么恨,反倒觉得,是当初那一股执念,令他活过这许多年,而在洞庭之时,去而复返拜师,不过是明白,眼下活着,就要竭力为眼下的人,而不应该再郁结于过去。
“如果你的阿姊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你说的这话有多愚蠢,那个时候,可不要求我饶她一命。”殿门阖上,原伯兮冷眼看着那个一去不回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