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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不传外人的匠人技巧之术,更重要的作用,不过是我们聊以自保的手段而已,并不是用来害人的。

除了平时所讲的那些门道儿技巧以外,有时候仅靠鲁班尺、墨斗盒那一套,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有关匠人里面神神鬼鬼的杂事儿与法术我就不多讲了,直接讲讲当年那件最为重要的离奇经历吧。

父亲并没有给我讲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坚持带我到深山大泽边去转悠,虽然一路之上也给我介绍了许许多多树木的特征特性,但我明显发现父亲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像心事重重、另有打算一般。

我十五岁那年,随着父亲进入深山大泽之处,终于弄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说起来与民间的各种怪谈传说甚有关系,而且不得不让人惊叹不已……

那年夏天,父亲带着我来到一处山涧旁边,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沉吟了片刻,突然停住脚步不再走了,说是就在那儿先住下来。

那个山涧处于偏远荒芜、了无人烟的地方,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中间是一条流水淙淙的山涧小溪。山涧两侧密密麻麻地排布着无数的参天巨木——当时正值盛夏之季,树木荒藤自然是非常地茂盛!

当时我感到非常奇怪,因为这个地方的树种非常地单一,最多不超过三五种而已,对那些树种木料,我早已是掌握得了然于胸,闭着眼睛摸摸树身、闻闻气味儿就能把它的特征特性说得是头头是道儿。

所以我建议父亲还是回家算了,何况已经出来了数天,也并没有遇到什么稀奇的山料树种。

但父亲好像很感兴趣似的,竟然在那道山涧上面的密林处安顿了下来。并且在几株大树之间搭了个离地一两丈高的架子,在那个平台架子上面又搭了个小帐蓬,吩咐我多取泉水备用,竟然在那么住了下来。

虽然我心里面非常不解而且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是父命如山,我也只好一头雾水地住在那里数天,反正我们所带的干粮饮水很是丰富。

六月天、娃儿的脸,说变就变,原本烈日当头的,第二天傍晚就突然晴天霹雳、大雨如注,我在那个小帐蓬里面是百无聊赖,只好睡起了懒觉,而我父亲却是好像非常高兴一样,坐在上面倾听着什么……

山上嘛,一般大雨过后容易形成山洪急流,而我们下面的那道山涧自然也是大水隆隆、轰响如雷。

等到白天风停雨住以后,父亲急忙拉着我从那个平台上下来,一歪一滑地顺着早就探好的小路向那山涧底下而行。

那个山涧甚是陡峭,夜里听到下面水声哗哗,没有想到这天明以后,汹涌的大水早已下去个差不多,山涧两边都是大水流过的痕迹。

好在小道虽然斗折蛇行、很是险峻,但有石块突出,犹如阶梯一般,还算能走,我们沿着陡峻险峻的小道儿慢慢向下,终于来到了山涧的谷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