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表面的一团和气并不能掩盖京振南骨子里面的高傲与争强好胜,你周扬不是想为那个赵新哲出头吗?我偏偏让你更加难堪!
所以等到周扬离开以后,京振南慢慢拿起话筒就拨了个号码,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通……
对于京振南这号人,周扬一直是举棋不定,不知如何下手。因为他并不是那种凶相毕露的地痞流氓之辈,那样的话反而可以挥拳而上、干脆痛快;而这种人虽然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却是心机颇深、很有城府。
至少在表面上,京振南好像站在正义的高地上侃侃而谈、避重就轻,而且拉了几个政府官员为他出面效劳,确实不易对付。
更让周扬意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自己出面就算不能帮助赵新哲讨回公道,至少也不会有什么负作用,但第二天赵新哲即打电话告诉周扬说,小扬啊,你可千万别再去找那个京振南了,那小子阴得很呢……
原来,镇政府原本答应给予赵新哲三分之一的迁厂损失补偿,并在偏僻之处给他找了块替代用地,但赵新哲今天突然接到政府通知,那块地因故暂时不能划拨给他,具体什么时候可以,需要等待政府另行通知!
更令人气愤的是,当地税务部门突然派人找到赵新哲,说是发现他们工厂近年来的缴税可能有问题,需要重新查账核对,看看他们公司有没有偷税漏税的问题……
赵新哲很快就明白了,周扬想替自己讨回公道的行为,已经惹怒了对方,故而惹得他从中作梗,想要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离开深南!
“不会吧,赵叔?他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周扬在电话中说道,“现在做实业的公司哪家没有偷税漏税啊,那只不过是多少而已,否则的话就没有什么利润了。他们要真是那样折腾的话,我估计他原本答应给你的拆迁补偿就会被扣得剩不了多少啦!”
“咳,他们这招确实太阴险狠毒了!认真查下去的话,补缴处罚什么的肯定会让原本就不多的拆迁补偿所剩更少。”赵新哲气愤地说,“那只是一个方面,他们要是将新划的工厂用地给我再拖上一阵的话,我这个厂就算是完蛋了!”
“别上火,赵叔,他们这样做也好,我正不知道如何解决那个事儿呢,他倒会火上加油、把事做绝!这下子反而好解决了!”周扬不气反笑,安慰着赵新哲。
“小扬,你的意思是?我给你说啊,你绝对不能犯傻,这事儿明显是那个姓京的在背后搞鬼,但他藏在后面不露脸儿,而是由政府冠冕堂皇地出面,没法对付的,大不了我把厂搬到其他城市算了!”赵新哲知道京振南这招儿确实厉害,不动声色间就把自己和周扬弄得无计可施——查税是无可指责的正当行为;而那块新地的审批他们自会找到各种借口与理由故意拖延。
“哈哈,以前他们还好歹给你块代用地,多少给你些拆迁补偿,所以就打着发展经济的旗号硬是逼你搬迁。现在不管补偿多少,至少他们在没有给你划地的情况下先行强拆,已经占不到一点道理!”周扬说,“不行的话我找找关系,干脆起诉他们算了!反正这次他们可没有什么借口了。”
在此之前,镇政府以发展当地经济为借口,让赵新哲搬厂离开还勉强说得过去,因为他们已经给赵新哲划了块替代用地,而且别管多少,至少是给了他相关的补偿。
现在他们竟然暂停了那块替代用地的手续,那就更占不到一丝一毫的道理,如果起诉他们的话,基本上是必然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