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都传话到我这来了,说你死活不放人,还威胁叶知柏?”闻磬怒斥道,“你为了一个区区的江逢心得罪叶家?胜驰背后如果丢了叶家,你知道损失有多大?!”
闻天闭口不言,面色并无波澜,只是静静听着闻磬发泄怒气,整个屋子里只有闻磬在说话,看上去油箱可笑的独角戏,闻天看了看腕表,大概40分钟后护士会去给江逢心换药。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闻磬被他这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气得使手中的拐杖狠狠戳在地面上,发出混浊的响声。
闻天这才挑起眸子,同闻磬对视了片刻,他的眼神里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敬畏,只是冷漠看着,或者说审视着,仿佛要把对方看穿一般,闻磬从没被他这样盯着过,手心竟莫名出了些汗。
王伯见情况不对,连忙让闻磬注意身体,扶着人坐下。
这时闻天才缓缓开口:“那天您也派人去现场了,情况您大概也是知道的。付雨松要给江逢心注射毒品这件事我姑且不论。”他顿了顿才继续,“江逢心的后脑有一道五厘米长的口子,腹部和后背都是用力击打、捶打造成的瘀伤,整个腹部……而这,还是在他是一个患有严重心脏病的基础上。”
他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这话的时候,场景在他眼前一幕幕经过,他说不下去了。
闻磬这时也无言以对,扶了扶眼镜,面露不忍,过了一会儿才问:“现在怎样?”
“缝了伤口,但是情况不算很好,皮外伤很多。”
闻磬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闻天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即便如此我也该放过付雨松,该给叶家人一个台阶下?即便当年,江逢心逃到南市,叶知柏差点置他于死地,我也应当原谅叶家?那是不是即使江逢心有一天被他们弄死,横尸荒野,我也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笑脸相迎,就为了那些可笑的所谓对胜驰的好处?”
“你……”
“爸,我做不到。”闻天的眼眶微微发红,像是染了鲜血,“江逢心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放过付家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可江逢心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闻磬语塞,但依旧难以理解闻天的立场,只得反驳:“那胜驰呢?我们花了几十年,让闻家坐到今天的位置……他江逢心能给你什么?你和他在一起,老了要怎么办?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何必在他身上多费时间?何必拿胜驰的前途,拿你的前途去换呐!”
闻天没有说话,闻磬便劝道:“你和叶家,你们各退一步,付雨松,让他吃几年牢饭就出来,你们都别为难彼此。”
闻天笑了:“说到底,还是利益,永远都是这两个字。除了这些,”他抬眸直直看向闻磬,“您心中有过其他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