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心猛地抬起头。
“那天,闻天就在外面。”
狭小的地下室在冬天阴冷潮湿,没有暖气,也透不进什么光,堆放的杂物掺杂血腥味和汗味,令人作呕,质感极好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微弱声响,像麻袋一样被扔在地上的男人这时才微微抬起肿胀的眼皮,额头上的血流到眼睛里,一阵刺痛。
椅子被拉开,面前高大的男人指尖夹着支烟,随意地翘起二郎腿,从上至下俯视地上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男人。
“沈先生还是不肯配合吗?”
沈昌其牵动了下裂开的嘴角,发出微弱呻吟。
“接着打,别闹出人命。”闻天语气很平淡,伴随着拳脚相加的击打声把烟放到唇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沈先生,心心经常提起您,说您就像他的干爹一样,我也不想这样对待您。”
“你……”沈昌其颤抖着问他,吐字不清,喉间涌出血沫,“你要对心心做什么?”
闻天笑了笑:“别担心,他是我的爱人,我能对他做什么?”他顿了顿,俯下身看了沈昌其一眼,“相比这些,您更应该担心您的女儿。”
“还是说,你以为让她跑到国外,我就真的抓不到她?”闻天拿出一张纸,交给方皓,让他出示在沈昌其眼前,看着那双被血模糊的眼睛逐渐睁大,看他在地上做无用的挣扎,“沈晴,今年20岁,昨天见到我们的时候还真的问您在哪。”
“不……闻天……你放过他……你……”沈昌其用沾着血的手去抓闻天的西装裤脚,被嫌弃地踢开,“你现在知道担心、知道有多痛苦,当初开车把我妈和我哥撞死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闻天把烟灰弹到沈昌其破旧的棉衣上,冷笑道:“是在想任钰和江修远给了你多少好处吗?”
血腥味很重的空气似乎因为过于安静而凝滞,沈昌其惊愕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闻天,嘴巴半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角流出浑浊的像是眼泪的液体,整个人在地上发着抖。
手机震动声响起,闻天拿出来看,然后接起:“心心?”
“你在哪?”江逢心的声音有些哑。
“刚开完会,嗓子怎么了?”闻天路过地上的一摊,跟身后的方皓挥手示意,走出地下室的房间,里屋又传来闷响,“不舒服?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