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远扬起一个不屑的微笑:“盛时?我说的是卫南山。”
“他以前叫卫南山还是卫北山,那是以前的事。”庄晏微微烦躁,“从我认识他那刻起,他身份证上就一个名字,盛时。所以他以前什么样,跟你有什么纠葛,我不关心,跟我也没关系,明白吗?”
“那你怎么就确定,你认识的盛时,就是这个人真正的面目呢?”
“真正面目?”庄晏冷笑,“我不清楚他真面目?你清楚?——收黑钱、被包养、炮制假新闻?你想说这个?不错,你们那点子破事我都知道,小施总够狠,口口声声说喜欢,能对自己爱人下这种黑手。现在再来搞这种下三滥的挑拨离间,是不是拙劣了点?”
有难言的情绪从施清远脸上流过。
“我有点明白小山为什么会被你这样的人吸引”沉默了一会儿,施清远说,“——他就喜欢这种姿态,天天把事实真相公平正义挂在嘴边,总觉得披露真相的意义大于一切。小山有这种想法不奇怪,他受这种教育影响太深了,庄总和小庄总,也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庄晏冷笑,“反正从来没教育过我拿工人的命为代价去洗钱。”
施清远抽出一根烟点燃。
“公信力的价值是什么?真实的意义又是什么?这些,大概你和小山都没想明白——我比你们虚长几岁,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是为了服务于更伟大更长久的利益。”
“假如一个企业,经营出了问题,可能抗一抗,压一压消息,就能挺过去,成千上万的员工就能继续有工作做,有工资领,有饭吃。媒体总喜欢在这个时候把所谓的’真相’捅出去,造成恐慌,加速破产,造成人们失业,这就是你们所要追求的真实吗?”
“——不错,我也是个学新闻出身的,但最后选择了做公关,因为我坚信这是更有价值的事业。这些道理,小山都懂,他只是不愿相信而已。你觉得一个什么都懂的人,他在你面前一点伪装都没有吗?”
“让我猜猜,他在你面前什么样?冷淡疏离?高不可攀?清心寡欲?”施清远笑了。
他出了一会儿神,办公室只有音乐流淌,安静得不像话。
施清远突然开口,“知道吗?这首歌的名字叫《罗浮》。”
依旧很吵闹,好像是一个什么演唱会现场,在女孩子们突兀的尖叫声中,庄晏依稀听到什么“罗浮山下四时景”之类之类的。
“小山写的。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就是罗浮山。他主动约的我——小山曾经搞过乐队,他是鼓手,还会写歌,这些他大概都没跟你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