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嗯了一声，李安恙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有事儿，先走了。”

等人都散了，景辰才像是撒娇一样，往苏子木怀里一钻，他哝哝道：“先生。”

“嗯。”苏子木应了声。

“我好累。”景辰说。

苏子木不会说什么感动人的情话，这个年纪对景辰的心软和心动都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但人活到现在，情话肯定多少是说过两句的，只是现在的苏子木不想跟景辰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于是开口：“我陪你。”

三个字，道尽了说不完的坚定。

景辰像是放心了一般，缓缓地伸手，把苏子木圈在怀里，“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可不想再失去先生。”

苏子木没说话，只是手附上了景辰的脖颈，“不会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真的？”

“真的。”

屋里安静了片刻，景辰才开始用一种追忆已经离开人世的故人的那种悲凉而又让人形容不出来语气里沧桑的声音说道：“妈妈是在我考上大学那一年的冬天离开的。”

“那年冬天比今年要冷多了，也要有血腥味多了，我像平时一样，打完工回去，没有看见我的妈妈，只看见了碎了一地的瓷片，还有乱七八糟的桌椅。”

“我那时候其实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家门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家里每个房间都翻了一遍的，总之到最后，我也没找到我妈妈。”

“屋里残留着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又难闻，又恶心，可是你仔细嗅的话，可能还能感觉到一种让你非常想多闻两下的味道。”

苏子木嗯了一声，手这回搭在了景辰的膝盖上，问：“那你妈妈最后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