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走到了江州宣的房间,然后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十分明亮,但乱糟糟的。江州宣就坐在一堆废纸间低头拿笔细细描绘着什么。江子良看不见,但能听到笔尖在纸上簌簌的声音。他站在门口神色看起来很平淡。
“哥,你在画画。”
江州宣仿若未闻一般。
于是江子良又缓缓道:“沐眠小姐的确很漂亮,虽然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所以,哥哥,你喜欢她无可厚非。”
这一声才将江州宣唤回了神。他笔尖一顿,转头看向了这个许久不见的弟弟,“……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
江子良轻轻笑了起来,脸边的小酒窝隐隐浮现,“因为大皇子告诉我了,他说你喜欢上一个叫沐眠的女孩,是这个女孩毁了你。”
江州宣听着,眼神有些恍惚,他视线落到了面前那张画了一半的画上。那双眼睛他画了很久,可越画却越觉得熟悉,如今却好像熟记于心一般。
对江子良说的话,他并不否认,“……也许是吧。”
从前的他意气风发,有实力有野心,他乃帝国最年轻的大法官,受无数人追捧。可细细回想,这些生活都在离他而远去。他的理想抱负,他的荣誉已经成了很早之前的事了。自从认识了沐眠以后,他的眼里心里就只能容下沐眠一个人。
其实他不傻,既然能当上帝国大法官,必定有他可骄傲的一面,因此很早之前他就隐约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沐眠看似是不经意间出现的,可细细回想总有破绽。为何会突然出现,轻而易举的挑拨起了他与黎温之间的感情?又为何偏偏和黎眠有血缘关系,“她”甚至还认识柯泽。
还有那若即若离的距离,让他明明知道前路艰难还会甘之如饴。
古书上很早以前有记载,人们在驯兽时,规定了一个圈画地为牢,若野兽出圈则会换来一阵毒打。反之则会被奖励一顿肉食。久而久之,野兽再也不会离开那个简简单单的圈子了。
有些事是他不愿去想,可事实上沐眠对他做的一切就如同驯兽一般。
江州宣能明显感觉到沐眠是恨他的,但是可笑的是他如今已经离不开了,他被那人驯服起来,再无一丝野性。